等女儿到了十六岁,她继续拖,就拖到了十八岁,从十八岁,又拖到了二十岁。
没人知道张巧兰心里有多着急。
女儿姓夏不姓郑,性子又不讨喜,老实木讷不爱出门,几乎没人想着给她介绍对象,她这个条件,在部队和城里都不算好。
二十岁,在乡下就是老姑娘了,婆家人发火,要派人来把人带走。
就在她急得上火的时候,阎仲毅的婚事突然冒了出来,京城阎家人的意思是让郑红燕嫁给阎仲毅,但郑红燕死都不愿意,当时,张巧兰表面上一个劲地劝郑红燕,其实,一直顺着她哄着她,让她跟郑显武哭闹。
就在郑显武被气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张巧兰就把女儿推出去救急。
什么都不要,赶紧领证结婚,终于成功把女儿留下,顺带还在郑家刷了一波好感,所以后来郑家的孩子对她还算不错。
夏小瑕不得不承认,张巧兰这女人已经为她女儿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极限。
如果她不是穿成夏小瑕,而是穿成十几年前的张巧兰,估计她除了跟夏家那群人拼命外,根本想不到这样的办法。
可是,在夏谷村那种生了女婴就扔河里淹死的地方,一个女人的拼命又有什么用呢?
看完张巧兰的故事,夏小瑕心情复杂地从空间出来,轻手轻脚地回卧室去睡觉。
刚躺下,旁边的男人突然问:“你去哪了?”
夏小瑕吓得心脏都到了嗓子眼:“什、什么?哦……我去方便了……”
“哦。”男人翻了个身,睡了。
夏小瑕吓得手脚冰凉,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阎仲毅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这才惴惴不安地睡觉。
她不知道,侧身背对她的阎仲毅,这会儿却没有再睡,一双眸子比夜色还黑。
刚刚,他突然醒过来,发觉小媳妇不在,等了一会儿后,他不放心,轻手轻脚地出去找了找,并没有看到她的人。
然后,她就突然回来了。
他甚至没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吱呀声。
她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做到的?
阎仲毅此时想了很多。
他以为的老实淳朴的小媳妇,身上好像有秘密。
阎仲毅甚至在想,身旁躺着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夏小瑕吗?
还有岳母,真的是张巧兰吗?
所有的问题,阎仲毅都想到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好好查一查。
号声还没响,阎仲毅就起床了,他需要一边运动一边理清思路。
夏小瑕翻了个身继续睡,就算是号声都吵不醒她。
昨晚她也没睡好,一直纠结自己以后对待张巧兰该用什么态度。
要说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夏小瑕感觉自己做不到。
像之前那样冷嘲热讽加漠视,好像也做不到,毕竟张巧兰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敌人,甚至算是对原身有恩。
想得脑子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好放弃。
走一步看一步吧!
懒洋洋的起床,看了看时间,惊讶的发现,阎仲毅今早竟然没有做早饭,人也不见人影。
这是啥意思?生气了?生什么气?
夏小瑕只好起来自己做了点早饭,这边刚摆上桌,那边阎仲毅就回来了。
夏小瑕心想,你可真会赶饭点!
“一起吃点?”夏小瑕发出邀请。
阎仲毅还真没客气,坐下就开吃。
夏小瑕嘴角微抽:自己就做了一人份的啊!早知道不那么嘴贱说了,现在该怎么办?
还好,阎仲毅给她留了一块鸡蛋饼。
夏小瑕吃完感觉心情都好了许多,就有心思去看阎仲毅有没有抖腿。
没有!
夏小瑕很满意,孺子可教也。
阎仲毅没注意夏小瑕那扫来扫去的目光,他也有事要说。
“小瑕,你三叔和弟弟不急着走吧?”
“嗯?我不知道。”夏小瑕回答。
“那……晚上请他们来家里吃顿饭吧?”阎仲毅又道。
夏小瑕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你说什么?为什么?”
明明郑家已经摆过宴了,怎么又要请他们吃饭?
夏小瑕满脸的不悦,阎仲毅只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那是你亲弟弟,以后还要互相走动的,昨天郑旅长虽然请了,但那是郑家的事,我们也得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