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燕不敢哭了,惹自己这边的人生气她无所谓,一车厢里的抱怨她受不了。
她恨恨的瞪了眼阎仲毅,心想自己幸亏没嫁这个粗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不像苏秉文……
秉文还在等着她过去呢。
郑红燕心里一酸,乱如麻。
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大家也能休息了,阎仲毅却毫无睡意,担心着一个人在卧铺车厢的小媳妇。
她一个人,行吗?
夏小瑕不太行。
她睡不着,大概是因为上车就睡,睡得太多了。
但她也躺着没动,躺平这件事她非常擅长。
可是有人不想让她躺平,她觉得脚痒痒。
夏小瑕一开始以为是错觉,然后就听到了不太正常的呼吸声,她脑子里像是劈过一道闪电,顿时恶心的想吐。
毫不迟疑,猛然抽脚狠踹,暗恨现在脚上不是细高跟鞋,不然她要那人脸上开个洞!
咕咚一声好像有人跌坐在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低呼,但声音很低,估计是怕吵醒其他人。
夏小瑕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按理说,一个人出门的话是不可能真的睡死的。
但现在没人有反应,夏小瑕也就不管那么多了,踹了那一脚后她没有一秒钟的停顿,跳下床果然看到过道那里有个人正在要爬起来。
夏小瑕过去又是一脚把人踹得趴回地上,那人还是没出声。
不出声好啊,最好死都别出声。
夏小瑕单脚站立,抱着另一条腿,屈膝,跳起,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屈起的膝盖,重击趴在地上那人的后腰。
“啊……”一声惨叫终于响起,惊醒了车厢里的其他人。
中铺上铺隔壁铺的人纷纷探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们探头之际,正是夏小瑕起身的时候,顺便还扶着那个男人。
“同志,你没事吧?”夏小瑕语气很关心地问,还对别人解释,“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摔倒了,赶紧叫人来看看吧。”
立刻有人跳下来上前查看,夏小瑕趁机松手去穿鞋,然后揉了揉膝盖。
膝盖好疼,特么的,刚刚那一下,膝盖都要废了。
穿上鞋,一回头,就看到被人扶起来的男人站都站不直,五官扭曲的指着她。
“贱人,你这个贱人!”
夏小瑕一脸惊讶,然后比他更激动,激动得声音都发抖:“这位同志,你什么意思,这是要赖上我了?你路过我这儿,平地摔倒,跟我没关系吧?我好心扶你,你还骂我?你这是恩将仇报!”
“你、你放屁!明明是你打伤的我!”那男人激动大叫。
“我打伤你?我为什么打伤你?我都不认识你。”夏小瑕又委屈又愤怒。
其他人一看赶紧劝道:“是啊,这位女同志好心扶你,你怎么还赖人呢。”
那男人却慌得不行,他感觉自己下半身疼麻了,一瞬间都想到了自己后半辈子会半身瘫痪,只想揪住罪魁祸首,决不能让这个女人跑了,她要是不出钱给自己看病,把自己治好,那她后半辈子就老老实实伺候他!
“就是你!就是你!我要报公安!乘警!乘警呢!”那人大喊大叫,喊了两声就疼得直抽凉气。
夏小瑕皱眉,打量他,三四十岁的年纪,平头,穿着白衬衣,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再看看周围的人,夏小瑕眼睛一眨,眼圈红红地落下泪来。
她什么都不用说,就这么一哭,自然有人帮她说话。
任谁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姑娘能把一个大男人打伤。
更何况,大家并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闹腾中,列车员和乘警都过来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男人跟死狗似的被人搀扶着,还指着夏小瑕的鼻子骂她狠毒,夏小瑕就哭着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人,就是好心扶了他一把,不知道他为什么诬赖自己。
这边车厢闹腾的厉害,事情也传到其他车厢。
阎仲毅听到别人说起卧铺车厢出了点事,猛地睁开眼睛,心里涌出不祥的预感。
“你们在这里坐着别动,我过去小瑕那边看看。”他冷着脸叫醒其他人,又叮嘱三个男人看好郑红燕,这才匆匆穿过人群赶去卧铺车厢。
看到在人群中哭泣的夏小瑕,阎仲毅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急忙从人群中挤过去。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