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志民,他名义上的父亲,看着他时,目光中也满是抗拒和轻视。
他甚至没有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也没有问他这一路辛不辛苦,只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在老家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那一刻,阎仲毅能感觉到自己在阎志民眼里是耻辱,是不该存在的脏东西。
如果可能,他宁可待在老家不过来,可是奶奶去世了,临终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他去找父亲。
奶奶说她后悔了,当年她执拗的给老儿子娶媳妇,包办的婚姻把她最宠爱的老儿子给气走了,还因此记了她的仇,多年来都不曾回家。
更后悔的是,当年的事害得孙子明明有父有母却过着无父无母的日子。
叔叔伯伯不想管他,奶奶护了他十六年,护不住了,才想着让他去投亲,不管怎么说,做父亲的也得管管儿子吧。
阎仲毅把事情说清楚后,阎志民还没说话,他那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就黑了脸,当场就说明白家里不欢迎他这个人,还要阎志民做选择。
阎志民的两个儿子一个闺女,看着阎仲毅的时候更是满眼敌意。
这个家,很大,很干净,却不欢迎他。
阎志民什么也没说,在家外面给他找了个落脚的地方,问了些奶奶生前和过世的事就走了,他住了两天后就被送进了部队。
阎志民跟他说,在部队不能提他阎志民的名字,一切要靠自己努力。
其实他不说,阎仲毅也不会提。
在他心里,他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跟阎志民无关,跟阎家无关!
从此,部队就是他的家。
阎仲毅想起刚进部队的日子,眼中满是怀念。
除了奶奶,部队里的战友是对他最好的人,他也想自己拼出个样子。
后来,因为他胆大心细,敢打敢干,能吃苦能拼命,很快就打出名号,从十六岁的小兵蛋子,到班长、排长、连长……
他成为连长之后,阎志民好像突然想起他了,开始跟他联系。
等他当了营长,阎家在外面就开始若有若无的提起他这个人,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京城阎首长的儿子。
他当了团长,阎家就连他的终身大事都要插手了。
阎仲毅嘲讽的笑:他们想认他,也得看他愿不愿意认。
阎仲毅说完,手里就多了一杯温水。
“喝点水润润喉咙。”夏小瑕笑眯眯,“阎仲毅,别想以前的事了,你现在除了战友还有我这个家人,我们有自己的家,不馋别人的!”
手里的杯子热乎乎的,心里也热乎乎的,阎仲毅突然很想让自己的腿好起来,他不想拖累她,更不想放她离开,他舍不得他们的家。
阎仲毅说清楚自己家的情况后,夏小瑕心里也有数了。
那个有权有势的阎首长,在阎仲毅眼里就是个屁,大家最好只当陌生人。
所以当阎明瑶和孙红菲又来医院的时候,夏小瑕毫不客气的拿着扫帚赶人,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阎明瑶都要气疯了。
从小到大她还没吃过这种亏呢,也没见过夏小瑕这样没素质的人,简直可恶!
“红菲姐,现在怎么办啊?我想回去了,我看还是让大哥二哥来吧,我一点都不想跟那两个野蛮人沟通了!”
孙红菲也很气恼,她除了没有夏小瑕皮肤白,没有夏小瑕长得好,其他哪里不如那个泼妇?
她还以为阎仲毅是个有内涵的男人,不注重皮相,没想到他宁可选一个乡下来的小保姆也不选她这个京城医学院出身的医生,不就是看上了小保姆的那张脸吗?
孙红菲还是想跟阎仲毅单独谈谈,他的腿必须去京城接受治疗才行,她得说动他。
等到了京城,住进医院,他就会知道她多有才华,是那个小保姆根本无法比拟的,他才会知道,她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明瑶,明天你想办法把那个没素质的女人弄出去,我单独跟阎仲毅聊聊,我觉得我能说服他去京城。”
阎明瑶当即就答应了。
第二天,阎明瑶找了个借口,让守在门口的公安同志把夏小瑕喊出去,孙红菲借机进了阎仲毅的病房。
看到她进来,阎仲毅神情冷峻,多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孙红菲只能主动打招呼:“仲毅,我想跟你谈谈。”
阎仲毅:“我爱人呢?”
孙红菲抓狂,她都说了要跟他谈谈,他上来问那个没素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