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的睡裙，仿佛包裹住花衣的尘土。
他禁锢住一朵花的自由，很快就将那蒙尘的漂亮花朵，收拾地一干二净。
人的痛感有无数种，如果具体描述当时的那种感觉。
尹栀柔觉得从隐痛、钝痛，再到一下尖利的刺痛，像是冬日墨染的夜空，被西伯利亚突然来袭的寒流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
而将这痛苦瞬间取代的，是内心交加往复的寒意，伴随着每一次负距离的接触，变得寒凉刺骨。
她的额角渗出了汗，望着他，瞳孔不受控地张大。
付景承脸色缓和了许多，眼球上的红色，似乎从他的眼睛，晕染上了脸颊，像是最顶级的宣纸，被颜料细细地渲染着。
半晌，他觉得比起今晚在会所里的那些香艳，眼前独属于他的这片温柔和宁静，更让他心满意得。
那冰凉的薄唇，轻轻吻上了她的泪痕。
“为什么这两天这么怕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走她脸上的碎发，左手托住她细嫩的脖颈，好像怕她化作一汪水，就这么从他手中流走了。
她咬着唇，不吱声，视线冰冷地滑到一侧，这番冷漠的态度成功激怒了他。
“说话！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的态度？”
付景承声音拔高了几度，气息沉重。
“你和那个女医生……”她红着眼睛嗫嚅道。
“去约会”三个字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她喉咙一动，改口说：
“去吃饭了？”
付景承起身，把她拉了起来，表情凝重：
“你监视我？”
尹栀柔不回应他，她披散着头发，两手撑着床，接着问：
“那你今晚去应酬，玩地开心吗？”
付景承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觉气笑，凝眉看着她，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欢欣。
“怎么，担心我在外面玩女人，吃醋了？”
她眼神怯怯地看着他，不说话，那是一种被当场识破的心虚。
付景承捏了捏她的脸，哂笑道：
“像我这样的男人，在外面怎么玩都不为过吧？”
她大失所望，眼尾垂了下去，失望写在了脸上。
“我没碰她们，下次应酬，我直接带你去好不好，不要让你在家里胡思乱想。”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轻轻亲了亲她的脸，算作安抚。
“至于女医生，她是个诱饵。我和柳施从小一起长大，她不是善罢甘休的性格，我当着她家里人的面，说自己有了女朋友，像你这样无依无靠的，被她发现，你觉得自己能被她放过吗？”
尹栀柔脊背发冷，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所以你就约那女医生吃饭，假装她是你的女朋友？我想，你大概也把柳施引了过去吧。”
“你真聪明”，他满意地吻了她一下，拿出手机，给她看故意误发给柳施的微信。
没想到，她突然恼怒，身子拉开和他的距离，一脸嫌恶地看着他：
“付景承，你怎么能害那个女医生呢？她治病救人，没有伤害过你吧？”
“看把你圣母的，她知道我的秘密，还对我有了想法，你说，我该不该让她长点记性？”
他那深邃的眸子漆黑不可见底，隐隐散发着危险的光。
尹栀柔只觉得眼前的他冷血又恐怖，本能地坐在床上向后退去，焦躁不安地试图逃离。
付景承搂住了她，对上那双惊惶的漂亮眼睛，温柔道：
“别怕，我还没说完呢，怎么能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呢？封医生的背景比你想象的厉害很多，柳施不敢贸然动她，但肯定会给她点颜色看看，我趁这个机会抓住柳施的把柄，她就不会对你下手，我这是在保护你，你明白吗？”
尹栀柔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把伤害人这件事，说地这么云淡风轻？
“苏隐跟我说，你的策划案明天就要开始宣发了，好巧，明天付佳也要公布我的身份了呢，我们一起干票大的，这件事算你帮了我，柔柔和我之间的信任，又会加深了呢，你该高兴才对呢，为什么表情这么难看？”
他一手钳住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去捏她柔软的脸，脸上漾着餍足的笑意。
这一晚，几番云雨，尹栀柔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在掺杂着极端的痛苦和快意之中，已渐渐麻木。
付景承抱着她睡过去，第二天一早，却被电话声疯狂地吵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