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不曾听过的女声。
但这人齐述却不陌生。
她身上散发出熟悉又独特的波动,与之前安静待在自己根系下没什么两样。
……才怪。
就像是为了验证她刚刚的话,一个头发硬得扎人的脑袋,埋在齐述脖颈处大吸特吸。
她寒冰一般的鼻尖,在齐述侧颈缓慢蹭过。
呼吸间的气息都是凉飕飕的,变态又瘆人。
他的食材……
诈尸了?
当这个念头浮上心头,齐述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
他汗毛耸立,先是一僵,又快速反应过来,开始调动力量进行反抗。
但先前十分听话的月光,竟化为有形的枷锁,细长的灰冷光线,将齐述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关青的声音在正前方有段距离的地方再次响起,似是不满的提醒。
“你吓到他了。”
女声有些冷淡地回应,“哦。”
这两个人分明是认识的。
齐述觉得她们好像是在说自己。
他微颤的眼睫,让女人捂他眼睛的手稍微放松些许。
肩上的手开始游离,从肩膀,到锁骨,最后停在齐述胸口的位置。
她问他,“你怕我?”
齐述拉直的唇线没有张开。
从反派变成人质,也就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
女人像找到什么爱不释手的玩具,与冷淡声音不相符的,是她死死缠住齐述的动作。
这让关青前面的所为,都显得正人君子起来。
齐述现在联想起之前关青那个同情的眼神,心里划过一丝无语。
……会玩。
真的会玩。
好在他也确实有这个心理准备。
他的身体在荧光缠绕下崩然消散,就算是月光拧成的绳索,也没办法留住任何残片。
与此同时,齐述的身影重新在空中凝聚成型,正挨着那朵艳丽的大花。
化身和本体,抓哪个都不清楚,看来这人也不怎么样嘛。
他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居高临下投下来蔑视的眼神,“我会怕你?变态。”
扫过关青时,又加了一句结论,“你俩是一伙的。”
两个变态,一个比一个离谱。
他没有质问关之语到底是装死,还是别的原因诈尸。
这已经不是他关心的范畴。
女人手指轻搓着上面残留的体温,抬头望向生气的齐述。
他能脱身,她并不意外。
她嘴角上扬,对自己被骂接受良好,不理解的是……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
在撕开关青怪物身份的时候,可是很霸气地表示过专属权。
齐述面露嫌弃,“死了的你才是我的食材。”
关之语歪头,和关青一模一样的绿眸齐齐盯住齐述。
她不解地问,“怎么不继续叫我宝贝了?”
她身上散溢出熟悉的能量,齐述的根须几乎是习惯性地凑过来几根,就将其捕捉吞噬干净。
那每天缠绕在她身上索取无度的贪吃花,可不是这么叫她这个能量供应商的。
所以她才会礼尚往来地称呼回去。
怎么还不喜欢呢?
关青仔细分辨齐述的表情,没有插话,但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神色。
齐述瞳孔放大,强制收回根须,让花大王有些难堪的回忆正在攻击他的大脑。
他叫的,和她嘴里的意思,能是同一个么?
这人怕是在土里埋太久,脑子坏了。
他不高兴地质问,“你潜伏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关之语沉思片刻,“……不是你抢走的我吗?”
要不然她还不知道玫瑰园里,还有这么一株横行霸道的花。
一开始确实没有任何意识。
她眼神和关青产生一瞬间的交汇。
关青都能闻到的香味,她怎么可能会闻不到呢?
就这馋人的味道,硬生生将她本应该消弭的残识汇聚起来。
齐述虽然没有主动帮她吸纳诅咒,但他天生就是这诅咒的克星。
哪怕只是香味,竟然也足够她慢慢醒来。
就连她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自己制造的怪物躯体清醒地站到一起。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