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平当然不可以有去当兵,家里没一个人同意的。
谁不知道上战场得多大的命才回得来,又不是和平的现代,冷兵器和落后的医疗条件,搞不好一个小伤口,就噶掉了,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方婶子也死活不让家里三个男人上战场,她没有什么上战场立功建业的宏大想法,她只要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行。
这下人群分成了两拨,一拨去凤山县,剩下的还跟着纪家往原宜山城走。
这些选择去凤山县的人们家中大多拥有强壮的劳动力,而留下的则多是家中缺乏成年男子或者男子尚且年幼的家庭。
经过长途跋涉到这里,他们所携带的粮食几乎已经耗尽殆尽,但他们并没有过多期望能够从纪家那里分到粮食。
纪辽望着眼前这群人,心中倍感无奈和压力山大,他哪里管得过来?
众人整理好行李后,再度踏上今日的行程。
那些打算前往凤山县的人们虽然与大家分道扬镳在即,但在这时仍然要一同前行一段路程,直至抵达一个三岔路口方才正式分别。
纪家村中亦有几户人家决定离开,临行前纷纷上前与纪平和刘玉娘辞别,并诚挚地感激他俩一路以来给予的关怀与照应。
纪平和刘玉娘的眼眶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他们凝视着彼此以及周围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面孔,又低头打量自己满身的尘土与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涌起无尽悲伤,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一般沉重。
那或高或低、或轻或重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心碎的离别曲。
这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纷纷抹起了眼泪,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无论多么痛苦都无法停止前进的步伐。
纪家人并没有过多停留,他们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子缓缓向前迈进。身后紧跟着一群老老少少的妇孺,她们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也许是刚刚经历过那场生离死别的缘故,众人的心情异常低落,脚步也变得愈发沉重缓慢。
人就是这样,一旦情绪陷入低谷,便很容易感到疲倦无力。
纪辽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变化,果断下令让大家停下来稍作歇息,吃些东西再走。
无需生火做饭,人们只需从行囊中取出饼子,直接放入口中咀嚼即可。
填饱肚子后,他们便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恢复体力以应对接下来漫长艰辛的行程。
已经没有粮的人就趁这个时候找些树皮草根吃,或者直接睡一会。
纪辽上了车,借着车外微弱的月光查看靳随的状况。
此时已临近夜晚八九点钟,靳随早已安然入眠。
纪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触对方的额头,感受到体温恢复正常后,这才松了口气。
当他准备抽回手时,却突然被一股力量紧紧握住。
"纪辽?" 靳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与其说是发问,不如说是在睡梦中察觉到有人靠近后的一种确认。
"嗯,是我。" 纪辽压低嗓音回应道。
"我渴!" 紧接着,靳少爷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接着又埋怨"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等得都睡着了。"
纪辽不禁咋舌,心中暗自感叹:这难道是养了个大儿子不成?
他无奈地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水葫芦,轻轻拔掉盖子,将瓶口凑近靳随的唇边。
这个水葫芦如今似乎已成了靳随的专属物品。
其实,靳随自己喝水并无困难,但他偏偏喜欢差遣纪辽,享受那种被人侍候的感觉。
纪辽耐心地喂完靳随喝水后,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又扫了一眼手中的水葫芦,喉咙里不禁发出吞咽声——他也有些口渴了。
仗着靳随此刻 看不见,纪辽大胆地举起水葫芦,尽量不让它碰到嘴唇,然后倾斜着倒了几口水进嘴中。
咕噜咕噜几声,他迅速吞下这些清凉的液体,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你是不是喝我的水了?"靳随那双被红纱蒙住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对着纪辽,仿佛能透过纱布看清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纪辽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心虚,就好像做贼心虚被当场抓获一般。
"哪有!我喝的是我自己的水!"纪辽连忙咳嗽几声以作掩饰,然后迅速盖上盖子,但内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