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若是尔等不答应,下次来的就是我大金的铁骑。”
见朝鲜君臣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后金使臣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出言威胁道,语气也变得十分严厉。
“你是在开玩笑吗?你们的骑兵前几日还袭击了我们的运粮队,今天来这里说要保障我们的安全,还让我们断绝与汉国的来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见后金使者如此猖狂,李倧也忍不下去了,出声怒斥。
李倧此言一出,殿下的后金使者懵了。
“什么?什么骑兵袭击?我大金什么时候派兵袭击你们了?你这是污蔑。”
后金使者急声道。
“好好好,不承认是吧?那没得谈了,滚回去告诉你们大汗,他的条件我们不接受。”
听到使者直接否认了之前的袭击,李倧气笑了,他直接站起身指着后金使者鼻子怒道。
他本就对后金之前的入侵怨念颇深,此时见这使者还在自己面前信口雌黄,气的他恨不得当场杀了这使者。
眼看谈判即将破裂,大臣们反应过来,纷纷出言相劝。
“大王息怒,且听这使者解释一二。”
“大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
群臣纷纷出列相劝。
“敢做不敢当,你们金国就是一群鼠辈,也敢在大王面前犬吠,自不量力。”
唯独李贤对那使者怒目而视出声骂道。
这番话骂的那后金使者瞬间脸色涨红,额头青筋直跳。
“咳咳,冷静冷静。”
眼看局面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旁边的陈大夫走近后金使者试图安抚一二。
“我大金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你们等着,大汗的军队将会踏平你们的王都。”
后金使者说完一把推开靠近的陈大夫,径直转身离开宫殿。
陈大夫猝不及防之下,被推的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至极。
“大王,这群野蛮人竟然威胁您,要不要直接把他们……”
李贤一脸义愤填膺之色开口道,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倒不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李倧坐回王位,摆了摆手道。
虽然十分愤怒,但他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
眼下虽然谈判破裂,双方不欢而散,但后金大概率不会因此直接与朝鲜王国兵戎相见。
毕竟旁边有汉国的威胁在,后金多半不会真的分兵来攻朝鲜,两线作战可是兵家大忌。
可若是真杀了这帮建奴使者,那可就跟建奴结下死仇了。
李倧并不愿意把后金得罪死,在他的构想中,后金和汉国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局。
见自己的建议被拒绝,李贤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即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谈判破裂,后金使者并未立刻离开王都,而是先回到了居住的馆驿内。
使者并不傻,等他走出王宫冷静下来,回忆起今天朝鲜君臣的反应,他立刻意识到朝鲜君臣似乎说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前几天我大金骑兵袭击他们的运粮队?这绝不可能,自从皇太极贝勒兵败归来,后金没有对朝鲜用过兵。
要么是朝鲜君臣在撒谎,要么是有人冒充我大金军队。
使者很快得出了两种可能性。
不过今天双方在朝堂上闹得十分不愉快,他决定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与那朝鲜国王理论。
就在后金使团在馆驿内休息时,一条不知来源的消息在王都内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
“听说了吗?北方来的野蛮人就住在馆驿内。”
“啊?还有这种事?怎么能让他们进王都。”
“听说这群野蛮人还在王宫内羞辱大王,骂我们朝鲜王国的人都是软蛋。”
“他们居然敢这么说?”
……
类似的对话在王都内随处可见。
一股躁动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王都上空。
夜色下的王宫内,李倧坐在寝宫床上思索着明日该如何应对那群蛮不讲理的后金使者。
他已经知道那群使者没有走,显然后金这次派使者来确实是想谈。
可今天对方提出的条件让他难以接受,一旦断绝与汉国的来往,那就意味着要和汉国翻脸,万一建奴到时候来个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