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哒徐光启亢奋的看着我。
“殿下,还有么?”
我很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还有的,我们的书写习惯为从右至左从上至下的竖排书写,这对毛笔书写来说固然便捷,但对算学表达来说颇为不便。
本王看《几何原本》的书写方法就很好,从左至右从上而下横排书写,这对于公式表达以及计算来说极为直观,两位先生可以自己试试看。
还有一点,本王虽然看不懂拉丁文,但看书中有很多断句符号,想来是在表达停顿或者其他意思,但我们的书籍为什么没有呢?
哦,也是有的,只不过是自己读自己断句,很多时候都在闹笑话。
这样很不好,对于初学者或者自学者太不友善。
就比如夫子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常有心思恶毒或者学问不精之人这样断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竟然还大言不惭的沾沾自喜,言说夫子他老人家都说了,对待老百姓就是让他们越蠢越好。
这是什么话,这是人话么?
夫子老人家门下贤者72,学生三千众,提倡有教无类不耻下问,怎可能是这样的意思?
但如果我们刊印书籍时这样表达。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那么是不是就不会产生歧义了呀?
读书是为了获取知识,我们为什么要这样难为自己的后辈呢?
喔,再有一点,我恳请先生尽量用市井言语,也就是白话来翻译此书。
文字是用来记录知识的,而书籍是用来传播知识的,微言大义虽好却受众有限,我们日日口颂圣学,难道不是为了读书识字明理之人更多一些么?
本王说句不尊长的话,我们的大儒们总是用晦涩难懂的言辞去解释经典,导致其释义竟然比经典还要难懂。
这是搞什么啊,他们真的以为自己的着作可以传世么?
本王可以肯定的说,这些玩意刊印出来拿去擦屁股都嫌墨多,怕脏了腚眼!”
“咳咳殿下请慎言呐!”
李之藻面色古怪的看着我,他大概没有想到我说着说着就开始骂娘,而且矛头直指即便皇家也不愿意招惹的一批人,而且这话极其恶毒啊,传出去有人会炸毛的。
我自己也觉得太过孟浪,我是不是将在座的两位也一起骂了?
我正想着解释一下的时候,万大驸马走了进来,同来的还有那几位西洋人,言说偏厅已经备好了饭食,请各位入座。
没办法,我是主角,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就这样陪着一群成年人吃饭,气氛很尴尬。
有歌姬在稍间正等着吹拉弹唱呢,没准还会有点不可描绘的特殊节目,我很识相的大口吃喝,然后借口睡遁告辞。
夜深人静,凉风习习,月光洒落池塘映起粼粼波光。
我坐在池塘边的台阶上向远处凝望,我也说不清自己在想着什么,只感觉有些累但却很放松。
这个宁谧的夜晚真是让人陶醉。
在这个时代发现有人愿与你同路,这真是一件令人身心愉快的事。
不知何时,姑姑瑞安已经站在我的身侧,她体态丰腴衣带飘飘,仿佛从古画中走来的盛世美颜,一时间让我神情有些恍惚。
“瀛哥儿,你今日吓到我了!”
我无法辩解,更不想欺骗于我亲近的人,只能干涩的说,“侄儿我聪明啊,一学就懂一点就会。”
瑞安姑姑噗嗤的笑出声来。
“是啊是啊,我家侄儿就是厉害,那几个藩僧拜见我时一个劲的夸赞你,我都没听过哪个臣子那样吹捧过你父皇,听得我呀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的姑姑这个比喻十分不恰当,吹捧万历的大臣真心不多,那是要被群殴的。
我问瑞安姑姑,“他们见你就没有谈其他的事么,比如说请您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你个小皮猴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瑞安姑姑将一个精美的小木盒递给我。
“利玛窦居士还送了我一件礼物呢,他说这是‘神之光’,白日对着太阳便能看见彩虹,还说这是无价之宝,受过教皇赐福的,可以驱邪避凶。
瀛儿,他说的教皇是皇帝的意思么?这东西真是个宝贝?”
我打开木盒,取出三棱镜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不禁哑然失笑。
你说这些传教士卑劣吧,他们却将最宝贵的知识慷慨的奉献出来,你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