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很忙碌。
伐木打草搭帐篷就花了两日时间,这才是开始。
紧接着,就是分工,有文职在丈量土地,有工匠在划定宅基,更多人则是入林伐木。
按计划,还要寻找合适地点开两座砖窑。
这是有组织的拓荒,出发前早就做了详细规划,没有一个人是闲的。
当然,我闲下来也没人说什么,相信也不会有人觉着不公,毕竟我是王。
但我不能停下来。
我并没有学过什么管理学,心理学,或者所谓的厚黑学。打心眼里,我对那些所谓揣摩人心的学问就不屑一顾,扯什么蛋,人心岂是可以掌控的?
我朴素的人生观告诉我,我应该这么做。
如果笼络人心也需要阴谋诡计,那就让它见鬼去吧,我选择同甘共苦。
在瀛州,我就是金字塔之顶,如果我装腔作势,目中无人,那底下的官也就好不到哪里去。我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我就是张贵发家的大儿子,种过地放过牛,永远不要变成自己曾经最看不惯的一类人。
我并不高贵,也很普通,只想活出自己,仅此而已。
就像现在,不管那些官心里怎么想,都特娘得跟着我进林子砍木头去。
在魍港第五日,阴雨。
没办法,只能停工缩进草棚避雨。
趁着空闲,我同刘时敏,沈兴开了一次小会。
我略有奇怪的问他们,“来了数日,怎不见一个土着,这是在躲着我们么?”
沈兴说,“这也不奇怪,土着人口极少,而又习惯于在山林深处居住,附近的土着聚落并不多,据卑职所知,南二十几里外才有一处土着聚落,向北,则需走四十几里才有。殿下不必担心,如我们这样的规模,土着是不敢招惹的。”
我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起一个烤土豆啃起来。
“木料暂时已经足用,这么多人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无用,还消耗存粮。”
我指着地图一处,对刘时敏说道,“我看这样,沈兴留下来,留两艘船给我,你则带着大队回转澎湖,然后去下一个落脚点建寨,就是这里,台窝湾!”
刘时敏一脸无奈的劝我,“殿下,您不如也回去吧,这澎湖有诸多大事等着您处理呢,这些事我们来做就好了。”
“胡说八道,我来之前,这澎湖不一样在建?”
我在他肩膀狠狠拍了几下,很认真的说道。
“澎湖文官一大堆,有他们在足够了,现而今最重要的,就是瀛州布局,一个魍港,一个台窝湾,一定要把寨子万无一失的建起来,不能损失了人口,还要让人看到希望,如此,后续移民才能顺利。我这里你不需担心,只管把自己的事做好!”
“殿下”
“莫再说了,你知道我的性子!”
刘时敏万般无奈,只得看向沈兴。
“殿下可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小心谨慎着。”
正说着话,有巡逻士兵来报。
“殿下,布袋寨来了两个人,说要求见您。”
这士兵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许是在外边站的久了,嘴唇有些泛着紫色。
我招呼他进来烤火,顺便问他。
“两个什么样的人,是老还是少?”
“呃,一老者一中年,穿着倒也体面,看着不像务农的。”
“卑职去看看,我同那寨子里的人有过几面之缘,或许认识呢。”
沈兴披上蓑衣,带着斗笠跟那士兵去了。
木栅栏是必须要扎的,营地一圈都被围了起来,还建了三处了望塔,一东一西两座寨门,有士兵站岗巡逻。
战略上可以藐视一切,但战术上必须重视一切。
该有的都有,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一会儿,两个身穿蓑衣的人被带了进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们,只因那老者少了一只手,右手手腕以下没了,只见到沟壑嶙峋如脑子的一团肉。
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是我见到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见礼过,老者恭敬对我说,“瀛王殿下,这雨日是停不下来的,还请入我布袋寨子暂且安顿。鄙舍虽寒陋,但远远比这草棚要强过许多。”
“老丈高姓?”
“鄙姓吴,单字通,这是犬子,吴天养,漳州府人士。”
老者口音虽重,但说的确实是官话无疑,我瞥了一眼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