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小花园里的人越来越少,直至女伴梅澹然也被女使带走时,沈沛姝感到了不对劲,心跳莫名的加快,甚至想要夺路而逃。
但一个嬷嬷笑眯眯的拦住了她,叫她继续在小花园里逛一会儿。
沈沛姝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索性坐在凉亭里平缓自己难言的心绪。
一个高大英武的身影出现在阿姝的视线里,步伐沉稳,越走越近。
阿姝害羞的赶紧低下头,手里的帕子已经快要拧成麻花了。
男人坐下来,阿姝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沉稳的呼吸声。
阿姝慌忙起身施礼,明明很熟练的,但现在做起来却有些手足无措,笨手笨脚的。
“你不是很高兴,是有烦心事么?”
阿姝心里暗叫还不是因为你?但阿姝不敢说,只低着脑袋微微摇头。
朱常瀛也不以为意,
站在阁楼看了一会儿,女孩子都似出水芙蓉一般的水灵,但若是比王府的女使出挑却也未必,总之是没有心跳的感觉。
心理年龄过大以至于没有那份青春的悸动,朱常瀛早已习惯。
相比起来,沈沛姝身材在16人中最高,大长腿极是引人,走起路来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端着,放松的时候更多,这就很好。
恩,必须要承认,可能因为沈有容的存在,朱常瀛先入为主了。
沈有容官虽不大,只是个游击将军,但权力却不小,掌控者整个浙江海防。这在旁人看来无所谓,但朱常瀛却很看重。虽然老头在丁忧,但其下属却还在啊。
朱常瀛上辈子没相过亲,此刻就很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啥。
“恩,自我介绍一下,本王朱常瀛,大明皇帝第七子,封地瀛州。敢问小姐芳名,仙乡何处啊?”
沈璧姝抿了抿嘴唇,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民女沛姝,宣城沈氏。”
“瀛州风大,湿气颇重,姝儿姑娘可感到哪里不适?”
沈沛姝心中一动,暗自欢喜。
“并无,小女年幼时曾在泉州小住,家祖时常带小女在海边游玩的。”
“极好!”朱常瀛微微一笑,“瀛州四面临海,最不缺的就是海上风光,你自来了澎湖,还没有出过院子吧?”
“没有呢,只来时在路上匆匆见过。”
“那走吧,随我出去逛逛。”
“啊?”沈沛姝有点懵,直接愣住。
“怎么,不想么?”
“没有,只是嬷嬷”
“不必理会,瀛州我说的算!”
说着,朱常瀛便起身大剌剌的向外踱步,沈沛姝觉得有点晕晕的,莫名其妙就跟着了。
好高好壮好英武,沈沛姝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袭来,心头一阵阵慌乱,完全没了主意。
小花园本就不大,出后门便是王府别院之外。
卫兵对于瀛王没事瞎溜达的性子早已习惯,几个便衣装扮暗中在四周护持着,而王府左右又是办公区,其实也并没有安全隐患。
压马路百余米,来在一家食铺,早食已过午食未至,店中无人,朱常瀛随意捡了一桌坐下,沈沛姝紧紧跟着坐在一旁。
“殿下,您来啦!”店家是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汉子。
朱常瀛点点头,“老样子。”
“好咧,殿下稍候!”
片刻间,一碟卤花生、一碟酱驴肉、一碟腌萝卜、一壶玉米酿摆上桌。
朱常瀛看了看酒壶,便看向沈璧姝。
沈沛姝呆愣片刻,急忙拿起酒壶斟酒,稀里糊涂的给自己也满了一杯。
朱常瀛夹了一片驴肉入口,“你尝一尝,这是山东口味。”
沈沛姝很听话,也夹了一片入口,小嘴咀嚼着,“嗯嗯,好吃。”
朱常瀛指了指躲在一旁的店家,说道。
“他的腿,是随本王出征南洋时伤的,不方便务农又不识字,才开了这间食铺。”
沈沛姝面带同情,“殿下,那他家人呢?”
“哦,忙时他婆娘就来了,现在应是在家带孩子吧。至于父母,早已不见在了,听说十几年前一场饥荒,都饿死了。”
沈沛姝嘴里的驴肉咽不下去了,就在刚才,她小脑袋里还幻想着郊游踏青,吟诗作赋之类的,因在京城时,还传言瀛王是大才子呢,却没有想到没有风花雪月,淡淡的语气中充满杀戮同哀伤。
话本里不是这样的,书生扒窗,海誓山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