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王府,曹化淳坐在朱常瀛身旁,讲述经过,同时呈上一份清单。
“殿下,高寀这厮当真狡猾,据那潘德忠交代,三年前,高寀便指使其在倭国长崎购买房产,转移财货。就想着一旦事发,或者陛下厌弃,便逃去倭国避祸!”
朱常瀛听到这样的答案也是无语,想不到我大明就有这样的败类了。
看过清单,收获当真不少。
金700两、白银13万两,各类饰品古玩书画接近千件,拿去倭国都是价值不菲之物,其中甚至不乏一些违制贡品。又有其他如布匹瓷器等等财物若干,核银5万两。
“好,盯死了他,别当真让这厮溜了。”
曹化淳应声道,“奴婢记下了。此次执行任务之人都撤了回来,奴婢又重新安排了一队人盯梢,请殿下放心,绝不会授人话柄。”
朱常瀛点点头,说道,“接下来的事,我们就不要出手了,看戏就好。”
曹化淳疑虑道,“殿下,虽说有人证物证,但那些爪牙受胁迫之事总是遮掩不住的,奴婢担心高寀之罪未必弄够做实。”
朱常瀛沉声道,“就交给那些文官。他们不是一直叫着要罢矿税么,弹劾高寀的次数都数不过来。如今我们把人证物证送到他们手里,若还不能搬倒高寀,那真是无可救药了。你要做的,就是盯住这厮,莫让他携款跑人。”
松山镇。
潘府院中尸体并排陈列,仵作验伤,衙役走访。
仵作回报,死者确系倭刀所致,女子并无凌辱迹象,刀刀毙命,只潘德忠及二子有被殴打用刑痕迹。
衙役回报,据邻人交代,登岸之贼确系身穿倭甲,手持倭刀,吼叫声亦证明为倭寇无疑,但奇怪在于并没有其他乡民遭遇袭击。
周顺昌走访几家渔民亲自询问,也大多如是说法。
想要再问出更多,就难了,那潘家的锅碗瓢盆都没有发现一个完整的,这些渔民巴不得这样吃大户的倭寇多来几波。
将调查所得整理成册,周顺昌同吕纯如一同向巡抚陈子贞汇报。
平日难得一见的封疆大吏,今日见来相当容易,出门左拐一富家宅院就是。
巡抚陈子贞患病,看过近百条血腥人命乱七八糟倒在院中,老头当时险些一并也跟着走了。
还有更严重的,高寀大小便失禁,患了失心疯,被关在一房间里由专人照看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缓醒过来。
陈子贞勉力坚持着,问过案情,看过卷宗,老脸拧成了麻花。
“这倭寇,什么时候这般仁义了?还有这些爪牙,怎的就突然良心发现,认罪悔过?”
周顺昌回道,“中丞大人,此事确有蹊跷,下官审问马仕麒等人,证实有人以亲眷要挟其认罪,而其供认种种,查后属实。至于是何人所为,想必也躲不开这一伙所谓的‘倭寇’。”
“那这伙倭寇的来路?”
“下官没有实证,不敢妄言。”
陈子贞看向吕纯如,“海防就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么?”
吕纯如眼角挑了几下,急忙躬身请罪。
“请中丞大人恕罪,这伙倭寇乃是深夜前来,且似乎对附近海域水况极为熟悉,我巡逻水师不曾发现其踪迹。”
陈子贞面色阴沉。
“也就是说,无从调查其来路,不得而知,不明所以。如此,叫本抚如何向圣上交代?”
周顺昌似乎早有准备。
“中丞大人,下官以为可将此案一分为二。
高寀及其爪牙之罪人证物证俱在,命案17桩,诱拐稚童39人,良家女78人,抢夺生民田产6700亩,营商铺面84间。另据爪牙交代,高寀隐匿金银至少50万两,珠宝珍玉无算。中丞大人可据实上奏,唯陛下圣裁。
至于幕后操纵者为何人,同高寀及其爪牙恶行无关,可另案处理。
中丞大人,矿使为恶已久,官民百姓深恶痛绝,此正是敦请圣上革除矿税,还天下承平之大好良机啊。”
陈子贞又问,“那围攻市舶司之事呢?”
“矿吏横征暴敛,百姓激愤,中丞老大人亲临安抚,化解民变,于闽于国,功大莫焉!”
“那三家灭门案又如何说?”
“此必爪牙分赃不均,内讧所致,下官等将继续追查,缉拿凶徒。”
“确系不是倭寇所为?”
“确系!倭刀倭甲皆可冒用,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下官以为若报倭寇,则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