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瀛王殿下可真是处心积虑啊,为了收税无所不用其极。
谢举人仔细端详自家软轿,红漆铜首,逾矩!8人抬,逾矩!紫色帷幔,逾矩!
这种事倘若较真,功名都可能被拿掉。
这就怕了,暗暗琢磨着要花费多少银子才能消灾避祸,若真遭遇难处,该找谁来说情呢?
方此时,几位查验官已来至前头一顶软轿,乘轿的谢举人还认识,府城里吴家老太爷,也是大户人家,他家大儿在南直隶为官。
老头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站在路旁,满脸的怨气。
谢举人凑过去,施礼过后也不敢多言,抄起袖子看这帮龟孙怎的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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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验官共有四人,两名锦衣校尉按着刀柄,面无表情。两名书办,一人查看问话,一人执笔记录。
查验过后,书半把账册展开,当着吴老太爷的面宣读。
瀛王领大明皇帝陛下旨意,督查福建商税矿税。
通令自即日起,起征车轿通行税,一年一征,今后每年正月为缴税期,逾期不缴者,日罚银1钱。
此轿,红漆铜顶,逾矩!8人抬,逾矩!大红门帘,逾矩!每逾矩一项,罚银2两,合计罚银6两!
另需办理《车轿行驶证》,工本费银1钱。
按此轿规格,需缴年税3两,因已近9月,至年底只有4个月,故此只需缴税1两。
以上,合计7两1钱。
缴纳之后,此轿可通行四方,日后不以逾矩论处。
合上账册,那书办对着吴老太爷微微拱手,“轿主吴成栋,是否认可判词?”
吴家老太爷暗气暗憋,问道,“倘若老夫不认,又能如何?”
书办微微一笑。
“如不认,车轿罚没充公。无功名者拘押15日,罚银10两。有功名者,逾矩行为上奏,交有司论处。
我家殿下说了,哪个不认可罚银税款,便一一记录在案,年底一并上奏皇帝陛下。吴老员外,贵家子在南京为官,你要谨言慎行啊。”
吴老太爷沉默片刻,展颜一笑,“敢问税官高姓,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料一名锦衣校尉当即瞪眼。
“恁的唧唧歪歪,瀛王殿下有令,征税必须3人同行,有企图贿赂者,追加罚银1两!本是7两1钱,如今8两1钱,速速缴税,你没看身后还有十几架车在排队么?”
吴老太爷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一口气上不来走掉。
舒缓了好一阵,方才气急败坏的吩咐随从交银子。
书办接了银钱过秤,拿起账册令老头签字画押,之后拿过一本车轿行驶证交给吴老太爷。
“吴老员外,这个要收好了,明年正月按时来课税司缴年税。”
吴老太爷接过,没好脸色的问道,“那老夫可以走了?”
“不急,还有一事要办理!”
书办挥了挥手,一名工匠上前,一手拿锤头一手拿木牌,二话不说便把木牌钉在软轿后头。
吴老太爷看过去,木牌上写着‘漳轿0047’。
书办交代道,“这便是此轿编号,不可借用,不可拆卸。日后出门,一定要携带行驶证件,二者吻合即为凭证。否则又要罚款!”
吴老太爷气呼呼上轿走人,书办随即把眼看向谢举人。
谢举人很痛快,直接拿过一包银子,“刚好7两1钱!”
作为一名有理想有追求,不想混吃等死的大明勋贵,万长祚终于有了一份实差。
率领50人坐镇漳州府城,收税!
50人中,有一半为锦衣卫弟兄,另一半则是老表派来的税官。
四城门各有9人负责,万长祚则亲自坐镇太初北门。
对于瀛王老表,万长祚佩服的无话可说。
把课税司局人员调走,这边派人进驻,不知省去了多少麻烦。
贩夫走卒免税,告示一经贴出,往来城门的小商小贩见锦衣校尉都会躬身致谢,那份真诚是骗不得人的,万长祚很受用,这就是民意啊。
有了民意基础,再想办法从富户手里扣银子,让这帮龟孙便想蛊惑百姓也蛊惑不起来。
而收税咱也不去抢,而是拿着朝廷律法说话,将人拿捏的死死,乖乖掏银子。
这朱老七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般阴损的主意都能想出来,简直绝了!
扫了一眼账本,单单太初门,就收了近180两银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