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常瀛信誓旦旦模样,万长祚立马来了精神。
“你又琢磨出什么阴损税种了?”
朱常瀛神色瞬间垮掉,“为何说阴损,我做事从来合理合法。”
“好好好,殿下有什么点子尽管说,横竖我是副职,得听你的。”
朱常瀛笑了笑,问道,“我大明的光棍多不多?”
“多啊,没钱娶婆娘的数不过来!”
“纳妾的多不多?”
“这个自然也是极多,总之与我相熟的,就没有不纳妾的。”万长祚狐疑道,“不过这纳妾同税收有什么关系?”
朱常瀛正色道,“怎么能没有关系呢,我问你,没有官身纳妾算不算违反大明律法?”
“不知道啊,朝廷的律法还管这个么?”
好吧,这厮是个法盲,看来在京城里也是个没怎么读书的,朱常瀛只好给老表普及律法知识。
“《大明会典》明定,有妻再娶妻者杖九十,令离异。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官身,便是家财万贯也不能纳妾,除非年过40且没有子嗣。”
万长祚咋了咋眼,疑惑道,“然后呢?”
“然后就收税啊!没有官身却纳妾的就是违法,违法就要收到处罚!”
“这个怎么处罚?”
“我派人打听过了,福州泉州等地,纳妾起价80两往上,价高者竟至千两!咱们便定个新税种,就名《妾婢税》。
凡纳妾者,纳一妾,税银30两,纳两妾,税银90两,纳三妾,税银270两,以此倍增。
婢女以税银10两为始,依数量倍增,同上!有暗中以婢女为侍妾者,罚银百两!”
万长祚久久无言,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殿下想法倒是不错,不过人家偏说没有纳妾,咱们总也不能去盯着人家有没有陪睡吧?”
“《大明会典》明定:庶民之家,存养奴婢者,杖一百,即放从良!也就是说婢女也不行,处罚更重!”
“那那人家就说不是婢女呢,表姐表妹,或者干脆认干女儿,这事也常见啊。”
朱常瀛不愿意了,“你到底是哪头的?”
万长祚争辩道,“不是,这根本就没办法查啊,空口无凭的。”
“为什么要去查?”
万长祚傻眼,“不去查怎么收税?”
“发布告示,把以上两条律法公之于众,咸使闻之,并约定生效时限,令其主动缴纳,如逾期不缴,一日罚银一两。另附一条,凡检举揭发者,赏税银3成!”
万长祚琢磨片刻,犹在狐疑,“殿下确定这样就可以,人家就能主动上门来缴税?”
朱常瀛点点头,“会有的,前番三项附加税闹这么大动静,就是震慑。何况这个《妾婢税》上缴一次保证一生,又不是年年收。”
万长祚不确定道,“我怎的不看好呢,此令一出,估计有一堆婢女要被发卖,或者干脆放归从良。”
“那不是正好?外间光棍这般多,你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万长祚不情不愿道,“好吧,我这就令文书去写告示,回头拿给你看。可说好了,法令颁布之前殿下你不能走,我总觉这事会闹出大乱子,心里不踏实。”
“成,我暂时不走!”朱常瀛交代道,“告示要好好润色,要让百姓看到,我们不是为了银子而是为了保护妾室婢女,以及广大光棍汉。”
万长祚无奈道,“殿下,这个要怎么润色?我想不出。”
“譬如,凡妾室婢女,上税之后买卖身契需官府备案,转让也需备案,若主家有害妾室婢女性命者,依律处置!譬如,凡诱取良人及略卖良人为奴脾者,皆杖一百,流千里。
这些都是我《大明会典》中明列的,只管写上去。”
万长祚带着满肚子疑问离开,琢磨着告示应该从何处落笔。
其实朱常瀛早就准备好了,法条告示罗列详尽,都是依着《大明会典》变通而来,只不过会典是打人,但他这里是上税罚款。
大明律法有关妾室奴婢的规定,实际上已经形同虚设了,没有官身的富商地主纳妾成风,家里有几个女人一定也不奇怪。
说来大明律法漏洞真多,处罚人不是打就是流放,但如果改为罚款,估计这个事也就不用朱常瀛来干,州县长官一股脑就冲上去了。不是什么事官绅都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只要有利益,朱常瀛觉着大明官员的战斗力同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