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地方什么权力最重要,自然是财权啊。
可惜大明的财权同后世普遍认知的财权是不一样的。
自古以来,财权指的是田赋同丁税,所以执掌财政的中枢部门称户部,至于其他收入皆是细枝末节,对朝廷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可能宋朝例外?
直至当下,以及日后的我大清,鸦片战争之前也是没有转过弯来。
然而实际上,明中叶白银成为事实上的货币,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以法定形式正式确立白银为货币之后,税收的主体就变更了,不再是实物而是白银。
新时代来临,大明却没有对应的知识体系,以至于这么大的国家居然没有官方货币,带银子的同时还要佩戴剪银子的剪刀。
自然而然的也就不知道如何征税。
这个机会,被朱常瀛把握住了,不去碰田赋徭役,照旧能把一省的财政大权半握在手中,其实相当于完全掌控,因为田赋就整不出几个钱来。
这样的君臣交流机会怎可放过呢,商税大体方案确定下来,朱常瀛在王府别院宴请诸位官员。
饭后,又把诸官请至后花园,后花园景色宜人,绿草茵茵,视野开阔。
球杆都是准备好了的,9洞捶丸,带着一群官老爷开心。
搞什么诗词歌赋就免了,朱常瀛不擅长也不想做文抄公,撞大运重新投胎大明一次,自然要引领新风尚,吟诗作赋对他来说没有乐趣只有无聊。
话说诗词歌赋文言文也早应该改一改,通俗小说的通俗写法才是未来,公文要如此,文章也要如此。
嘴上说的同文中写的不一样,这也要改,不然大明百姓都看不懂,更遑论那些外国人。那些南洋土着能学会说官话就不错了,还让人家整文言文,那就是强人所难,注定没办法普及。
如果不改,想成为国际通行语言,做梦去吧。
玩了一会儿,朱常瀛拉着巡抚陈子贞、福州知府彭应捷、福清县令凌汉翀几人坐在一起吃茶。
其实陈老头很想走,奈何瀛王殿下太过热情。
“殿下叫过臣等几人,可是要商议官道之事?”
“正是如此。”朱常瀛说道,“官道年久失修,孤听说福清至府城一段路程,驴马坠入山谷、山中猛兽害人时有发生,也问过一些人,人家都说这官道有同没有也没什么分别,独轮车都难以行路。这样的路,怎么可以不修呢?”
福清知县凌汉翀频频点头,一脸欣喜。
“殿下所言极是,前者叶首辅家叶公子成学还同下官谈及此事,这福州三山驿至福清常思铺一段官道尤其难行,所经峡江地势险要,怒涛激浪,激流漩涡,常有船只撞击崖壁而粉身碎骨,是以应避过此险滩,改道阳岐江。
若改道成功,不仅可躲避险滩,而且路程缩短将近两成。只是一直苦于没有钱粮支应,未能成行。”
“此事我亦知晓!”福州知府彭应捷说道,“福清供应万全,镇安两地军粮,往来运转极为不便,倘若工程完工,火耗亦会大为减少,乃是福清百姓之福了。”
唉,这年头也没地方去说理,交公粮还要自己承担损耗。
话说以大明朝这样的财政体系,也很难搞全国大工程,北京三大殿磨磨唧唧重修多少年了,还没有完工!
就这已经耗费掉白银近2百万两,而且工匠还是半白嫖性质。
朱常瀛敢说,有6成资金都揣进了私人腰包,3成资金为无谓损耗。
2百万两白银什么概念,若以米价来衡量,相当于15亿人民币,三大殿虽然宏伟,但这个费用真的是令人蛋疼。
还是那句话,白嫖的代价太过坑人,隐形成本高到肛门炸裂。
不过听两人这样说,朱常瀛还是有些许欣慰的,大明的官也不单单是嘴炮,人家可不知道会把税银花在修路上,这就证明这条路是早有筹谋,而非临时起意,很好!
“那么凌知县预估这条重新规划的官道需要多少银两?”
“这个下官不知,还需要有专才来勘验核算,不过单单4万两肯定是不足用的。”
“那成,改日孤便差王府营缮司人员去勘查,福州府、福清县也可派遣专才一同前往,规划线路,核算用度。”
凌汉翀说道,“多谢殿下,勘测之后,下官这就组织人力,许多事也都需尽早准备,争取10月动工!”
“组织人力?”朱常瀛摇头,“孤早说过的,禁止征调徭役,也提前说与你,不要以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