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的旨意不知何时才能传回来,但朱常瀛从来也不是坐等的性子。
澎湖印书局在日夜赶工。
地理书籍,印!
世界地图,印!
各国国情,印!
各国文化,印!
音乐、绘画教材,印!
福建57所县学,9所府学,就是66座图书馆,朱常瀛要将实学书籍铺满整个福建!
明明1万两的补助,朱常瀛却做出了3万两的预算!
所谓的士绅也不是铁板一块,在战略上要把他看为一个整体,而战术上却要分化瓦解,区别对待。
总有觉醒者,总有进步者,总有期盼改变者。但首先,要让他们看到方向。
1万两补助,分发至每座官学,平均下来有150两。要知道,一座普通两层民宅造价也不过30两银子。就这些银子,足以将县学好生翻修一遍。
当然,这个资金去向决定权在各县县官手中,朱常瀛不打算插手这个事,也不需要。
虽然圣旨还没下来呢,但周边几县生员已是尽人皆知,正在热烈讨论着怎么花掉这笔额外钱款。
听说,因为意见不同,甚至有不顾斯文体面,挽袖子约架的!
有这帮生员监督,谁想贪污也难。其实有人贪污更好,无论怎么闹也闹不到朱常瀛头上。
“殿下,这帮官帽子也忒不要脸了!圣旨还没下来呢,就将消息散播出去,这是在收买人心!”
朱常瀛看向张二虎,淡淡一笑,“我家二虎出息了,竟然能看出来这帮人在收买人心。”
张二虎嘿嘿一笑,“殿下,您也太小看人了,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二虎已非当年的二虎了。”
“是么,那我问问你,怎么才能把话语权夺回来?”
“这个嘛”张二虎想了半天,温吞道,“卑职想不出来,这笔杆子都握在他们手里,咱们能向一个人解释,但这么多读书人而且即便解释了,他们也未必相信。”
“为何不相信?”
张二虎想了想,面带不忿。
“我听坊间传言,那些秀才公将陈中丞都捧上了天,可这方略分明是殿下所提,却不见有人说起!”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朱常瀛笑道,“等你什么时候弄明白了,我就放你出去,坐镇一方。”
张二虎赶紧摇头,“不要,卑职不想外调!”
“为何?”
“卑职的婆娘要生了。”
“但凡你能拍几句马屁我,我早将你外调了!”
朱常瀛恨铁不成钢,恼怒道,“没有军功,你再想升职也难。我定的规矩我也必须遵守,不能例外!”
正聊着,忽有门房送来一份拜帖,福清县叶府叶成学,首辅叶向高家长子前来拜见。
这个人,朱常瀛还真知道,那日商议如何兴修官道之时,听那位凌知县谈及此人,顺便就多问了几句。
此人倒是个妙人,他爹为进士,如今为首辅,而他却是个不爱读书的,靠恩荫入国学。
凌知县说这人急公好义,颇有侠气,且热衷于乡里事业,募集钱财修石桥一座,这两年又筹措钱财建佛塔
好吧,这是典型的土豪士绅,有他老爹背书,在福建可谓一呼百应的存在。
将人请进来,分宾主落座,朱常瀛同叶成学聊了会家常,主要是围绕着他爹在说话。
这人倒是个急性子,两盏茶下肚,便直入主题。
“学生此番前来,是代我福清百姓拜谢殿下的。殿下体恤民生,吝惜民力,福清百姓感念您的恩德,特送匾额一面!”
“??”朱常瀛有点懵,“叶公子,这是所为何来?”
叶成学洒然一笑,“前番我福清百姓送军粮至厦门城,为兵痞刁难”
“原来是此事!”朱常瀛淡淡笑道,“举手之劳,见到了自然要管,那农家也不容易,怎好破费,好意孤王心领,但匾额就不要送了。”
“不不,殿下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福清百姓的一份心意。”叶成学坚持道,“正是因为您的那封书信,陈中丞方才决定米粮折银,自此而后,我福清百姓再不必受那等折辱欺压。这于殿下而言是小事,但于福清百姓而言,则无异于移走了头上一座大山!”
“这都是陈公之劳,要送也要送他才对!”
“呃,我福清百姓有送万民伞与陈中丞。”
好吧,论送礼朱常瀛还是外行,就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