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东城海港区,一座新店开业,建筑楼高四层,通体精雕细琢,落花纹、飞天女、偶有留白刻着情意绵绵诗外表来看,高级的不要不要的,简直如同艺术品。
谁能想到,这尼玛是一座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大型会所。
朱常瀛站在街角端详良久,琢磨着欧罗巴的歌剧院大概也就这个样子,但论娱乐,歌剧院显然不及万春楼一根毛。
什么是艺术,这就是艺术,玩到极致就是艺术。
千万别扯什么高雅,所谓的高雅也是从低俗慢慢演变来的,歌舞的原始动力就是性,装什么曲高和寡。前世,朱常瀛就讨厌那些动辄大谈人生感悟的所谓艺术家或者知名人士,学识未必有,装逼第一名。
而大明艺术圈娱乐圈,那真是比前世可爱多了,秦淮河挨着夫子庙,文人不装清高歌女不扮白莲,花魁明码标价,甭管卖艺还是卖身,总之老娘就是出来卖的,咱不装。至于名着咱也不缺啊,只是后世败落了,没人家欧罗巴能吹,所以就有了所谓的世界名着。
但你仔细想,认真的想,一个从未去过欧罗巴,不了解欧罗巴的人读《神曲》能读出什么来,除了宗教迷信还能感受到什么?就什么都没了。
至于大明有没有诞生伟大的文学作品,必须要说,我大明的市井文学那是相当之可以,朱常瀛就以为《金瓶梅》是当世最伟大的作品,没有之一。情节跌宕起伏、内容引人入胜、把人性描写的入木三分,淋漓尽致。
好吧,一切都是借口,卖春太赚钱了,一座万春楼一年的税收,就能造出两艘护卫舰来。
嗯,女人的软磨硬泡也功不可没。那娘们似乎捏住了朱常瀛的软肋,正牌老婆不能玩的,她都能玩,而且会玩。两人鬼混的时候,还有一段精彩对话。
男人情绪不佳,女人就问他为啥。
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出烦恼,从南洋运来的土着贵族子弟太特酿烦人了,读书不愿,写字犯困,至于礼法规矩,树立大明正确人生观、价值观则更加无从谈起,总之一句话,抵触情绪高涨,归化之路漫漫看不到尽头。就在男人从下龙湾返回之前,有个吕宋某酋长家的小儿子竟然选择跳海自尽理由也是奇葩,归化司的人强迫他穿衣服再出门,他表示接受不了。
女人前仰后合,捂着小腹险些笑死过去。
她嘲笑男人是个傻子,手下的官员是一堆傻子。
朱常瀛大怒,对着女人屁股就是几巴掌,把个女人打的嘤嘤乱叫。
女人忍着眼泪解释。没进万春楼的男人千奇百怪,但进了万春楼的男人就都一样了,给老娘乖乖的掏银子。人生苦短,谁不追求享乐呢?这土着也是一样啊,人家本来就没见过世面,骤然来到花花世界,偏你叫人家吃苦,还想要人家听你的话做你的狗,这不能够啊。你得叫人家玩叫人家乐。
乐不思蜀,难道这样的道理还要我一个女人来教么?
朱常瀛无言以对,气呼呼对女人说:我来,就从来没掏过银子!
女人愤愤,抓住男人那话,一口咬了下去!
原来顿悟是如此的简单,策略一变,这路就通了。圣人果然就是圣人,三人行必有我师,老鸨的道理也是道理。自那日之后,对南洋贵族子弟的管控就放松了。
眼前又走过几个沐猴而冠的家伙,身穿儒服,手摇折扇,叽里呱啦的走进万春楼,也没人逼他们,这些土老帽就自动自觉模仿起了大名骚客。
想起那些先生费劲吧啦的教他们读书,真是日了狗的,何苦为难自己。
要不也进去观瞻观瞻?
算了,万一碰到熟人就很不好,该死的袁可立天派人来查,不要去触这个霉头。
转过身,朱常瀛背着手徜徉御街,向着王府方向走。
屏东城六坊十八巷,城镇人口四万,以御道两侧最为繁华。御道南北朝向,一直延伸至海岸,东西各走不超过二十分钟即是荒郊野地。注意,这是城内的荒郊野地,长六里宽五里的城池有一半还是空的。
抽空,朱常瀛总要乔装出来亲眼看看自己缔造的世界真实模样。
闹市的税碑犹在,字迹清晰,显然刚刚被粉刷过。一个奇怪的现象,这碑文一般不用公款翻修,字迹模糊了自然有人前去涂漆。
税碑左右各有一神像,左比干右关公,年节大祭,诸商共举,平日里谁爱来祭谁祭,香火旺盛。这神像不是官方所建,而是商户众筹请来的。
随着工商业发展,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某些商会行会,其中的利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