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凤这厮残暴酷烈,若是没有人盯着,怕是要闯出祸事来。我看我还是留在厦门盯着他,这样你也放心不是?”
“不需要,这里有一百双眼睛盯着他呢。”朱常瀛带着坏笑看向老表万长祚,“再者说,调他来,就是要他惹祸的,但广东没有你坐镇,商税可就要功亏一篑了,能者多劳,还是要你去的。”
“不对啊,曹化淳不是坐镇广东么?”万长祚苦着脸说道,“我与你实说了吧,漳州酷热难耐,你看我这面相,一直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若去了广府,岂不是活不成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把我留在福建,怎样?”
对于老表的叫苦不迭,朱常瀛一点也不意外,一如既往的摇头。
“不能,曹化淳另有使命,再者说,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是怕我身上背的弹劾还不够多吗?”
“唉,你就坑我吧。”万长祚半瘫在罗汉椅上,叹气道,“两省缙绅视我为仇寇,这都快比之当年的朱纨了。”
“你说的倒是实话,日后出门要小心着,千万别着了暗算。”
“你!”万长祚气鼓鼓道,“我的瀛王殿下,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我在这里劳心劳力吃海风,京里边的人可未必会感谢你。”
“我是为了他们么?”朱常瀛冷冷一笑,“我就问你,我朝自立国至今日,田赋的大体数额就没有变过,但如你我这样的皇亲贵戚翻了多少倍?享受优免的士绅官宦多了几成?如今的实情就是每年的田赋不足以应对支出,年年亏空。如果不兴海贸,不征商税,那亏空怎么来补?补不了,就要加税,加税就有人造反,有人造反,你我的脑袋”
“别,别,你别说了!”万长祚急忙示意朱常瀛打住,“你那本大作我也看过,仔细想想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但你也不必总拿这个吓我,天下的权贵多了去了,你能说服我却未必能说服别人,若是将来有一日反攻倒算”
“将来是将来,现在是现在。”朱常瀛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个甚啊,便是将来论罪,我也排在你前边。为天下大义,死就死了吧。”
万长祚神色幽怨,欲言又止,最后一声叹息,“好,我去就是。”
老表的忧心朱常瀛心知肚明,无非是担心朱老大将来不待见他,他想多了,朱常瀛不会给朱老大爷仨继续祸害大明的机会。想来,老表也应该有所猜测,毕竟他是了解瀛州部分实力的,只不过有些事也不敢问。总不能问朱常瀛,我舅殡天之后你是不是要造反?
朱常瀛不管他如何不情不愿,郑重的把一面旗牌交给万长祚。
“此为父皇亲赐旗牌,你拿好了。凭借此牌,可调动一个把总的兵力,便宜行事。一个把总的兵,我已为你备好了,你先去赤柱调兵,而后再前往广府,以壮声势。”
万长祚无奈,也只能拿着旗牌,告辞离去。
把人送走,朱常瀛还要接见一位意外来客,郑主使者。
话说一晃同交趾郑氏交恶已经大半年,下龙湾仍旧对峙着,大仗没有小摩擦不断。不过这并不妨碍朱老七将下龙湾划归大明领土,沿袭成祖当年设置,称下龙湾为新安州,构筑的堡垒则称新安堡。然而实际上除新安堡之外,瀛州军并没有占据更多领土,只不过制海权却牢牢掌控在瀛州军手中。
几门大炮几艘战船便可威临一国,新安堡的现状就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而朱常瀛则更进一步,命外交司通报南洋诸国,禁止同郑氏贸易,命驻华英城分舰队北上郑氏沿海水域巡弋,阻截郑氏对外联系。
这一招很有效,累计截获商船5艘,击沉2艘,与郑氏水师战斗六次,摧毁俘获船只37艘。
真理大炮,就是这么的霸道。
此刻的安南同后世越南相比,地盘少了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又一分为三,郑氏所占地盘约略一半。虽然是人口最为稠密,农业最为发达的红河三角洲地区,但那又怎样,经济上封锁,外交上孤立,同时还要面对三方面的军事威胁。这样小的地盘,朱常瀛倒是要看一看他能坚持多久。
半月前,郑氏使者来到澎湖,同外交司司正葛怀玉谈判数日,无果。
但朱常瀛今日还是要接见使者,不是为了谈判,而是人家送了礼物,八名含苞待放娇滴滴的小美女。
见过使者,赏赐回礼,使者却不走,而是屈身跪拜,痛哭流涕。
“殿下,两国交兵,死伤不断,平安王实不愿见两国将士继续流血牺牲,恳请瀛王殿下息兵戈”
朱常瀛打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