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下令派人送信,通知白马忠诚者的一部分前往张嵩的营地汇报后,张嵩终于从进食中抬起头来,假意谦虚地说:“将军,您太客气了。白马忠诚者本是您的亲卫队,张嵩怎敢向他们提出要求……”
公孙瓒不禁翻了翻眼睛,心中暗想,你能更假装一些吗?你刚才在做什么?
事情已经商定,公孙瓒决定留下来,而张燕不愿意正面与袁绍作战,只愿意帮助公孙瓒防守易京。然而,张嵩却是鲁莽大胆,或者说简直就是自杀性的勇气,他计划带领骑兵南下,骚扰并分散袁绍的注意力。
宴会结束后,张嵩回到了易京内的临时营地,此时已是深夜。他没有立即休息,而是亲自生火,将阵亡士兵的遗骸进行焚烧,随后将骨灰装入瓮中。接着,他亲自探视伤员,仿佛在照顾他们,为他们清洗伤口,更换绷带等。
完成这一切后,张嵩才去休息,但他却难以入眠。他思考着,自己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因为易京尚未沦陷,公孙瓒还活着!然而,袁绍依旧强大,他并不完全有信心能够击败他,尤其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袁绍已经遭到了儿子的背叛。
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张嵩并没有打算亲自参与太多,只希望能够拖延战局。现在,他需要尽快南下寻找赵云。这件事不能拖延,因为张嵩不确定赵云何时会前往刘备处投诚。他迫切需要有能力的水军官;他不会让招募赵云的机会从手中溜走!如果没有部队,他甚至愿意借一些!
那个夜晚,袁绍的军营灯火辉煌。
在袁绍的帐篷外,一群朝官和将领,包括田丰、沮授、张合、颜良等,以及那位坚韧不拔的文昭,都焦急地等待着。即使是勇敢无畏的文昭,此时也紧紧地裹着厚厚的衣物,在寒风中等待。袁绍的儿子袁尚跪在帐篷外的雪地中,哭得悲痛欲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不过,他的哭泣并非源于极度的悲伤,而是因为严寒。无人敢将他扶起,就连鲜于辅也跪在他的身边,显得无能为力。
经过漫长的等待,军医终于从帐篷内走出,向大家传达了袁绍的伤情已得到控制。大家得知袁绍只是脸部被长剑划破了一道深伤口,并未伤及眼睛,伤势并不严重,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随后,侍卫们引领田丰等人进入帐篷,而袁尚和鲜于辅则紧跟其后,爬进了帐篷内。
帐篷内,袁绍裹着一件厚重的皮大衣,脸上的绷带犹如包子状,只露出一只眼睛,双眼怒目圆睁,紧紧地盯着袁尚。
田丰劝说道:“主公,敌军援兵已至,易京之围已解,公孙瓒亦是从死地中逃脱,我军不宜继续在此逗留。虽然我们现在占据着绝对优势,但这场战斗已经拖延得太久,我军士兵疲惫不堪,后勤补给也日益紧张。我们最好尽快撤军。”
田丰话语落下,袁绍不悦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袁绍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他原本只需一步之遥就能捉住公孙瓒,却没想到会被几百名骑兵伏击,惊慌失措,最终还遭剑伤。
沮授擅长洞察人心,即使袁绍的脸庞有三之二被绷带遮掩,他仍能准确把握情况。沮授开口道:“田丰所言不妥。常言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们已经将公孙瓒逼至绝境,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为何要撤退?公孙瓒手中只剩下不到三万士兵,如何能与我们十万大军相抗衡?张燕的八十万大军已经溃散,如同散落的鸡群和破碎的碗碟,毫无战斗力可言。而张嵩手中仅有数百人,根本不足为患。”
田丰皱起眉头,指出:“诚然,我军的实力远超公孙瓒和张燕的军队,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河南的曹操去年已成功占领徐州,并且在这几个月里,他基本上已经掌控了徐州的各个要点,使得他的后勤补给线安全无虞。如果我们与公孙瓒陷入持久的消耗战,曹操突然派遣军队北上进攻邺城,我们将如何应对这种前后夹击的困境?这很可能导致我们遭受更大的损失!”
“曹操的处境甚至可能比我们更为危险;他真的敢冒险北上吗?万城的张绣已经背叛曹操,杀死了他亲爱的儿子曹昂和忠诚的将军典韦。如果曹操北上,我们或许可以暗中说服张绣对许昌发起攻击。此外,荆州的刘表和东部的孙策也不会坐视曹操对我们发动攻击;他们同样可能会出兵牵制曹操。”
“张绣、刘表和孙策可能会考虑对曹操发起突然的袭击,但这种可能性仅仅是假设。如果他们选择不动呢?即便他们真的发动袭击,这又能如何帮助我们?这只会威胁到曹操,而无法真正拯救我们免受重创!”
“有张绣等人牵制,曹操绝对不敢对我们发起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