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藩挨着李坐下打趣道:“哇,就冲这诱人的饼子,这么多好吃的,我都想留下拜师了。”
国藩的话,逗着众人开心大笑……
时光匆匆,说来,陈玉林来京已三月有余。这天,国藩找到陈玉林,说是帮其找了个教书的差事。陈玉林闻听煞是激动,国藩说:“唐李杜,与我是乡试同年,与胡林翼是会试同年,现供职于吏部主事。这次也真是赶巧,如果玉林兄愿意,我即可带您到他府上面谈。”
陈玉林道:“人家翰林出身,又是前辈,能聘我到府上代馆授学,只能说是我的造化,更是涤生老弟的情面。”
曾国藩说:“他给的条件是,包食宿,每月薪金二两,另有小费一千钱,加起来也就三两银子的样子,不知玉林兄可否满意。”
陈玉林满心欢喜道:“每月二两薪金,我已乐不可支,再给一千小费零用,皆是仰仗涤生兄弟的面子,玉林岂有不满足之理。”
二人说话间,国藩卧室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国藩心猛然紧了一下,而后镇静道:“好吧,您回屋收拾一下,我这就带您到他的府上。早一天接手,玉林兄悬着的心也早一天放下。”
陈玉林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国藩:“涤生兄弟,我在此打搅三个多月,算是我留下的生活费用。我知道这不够,可我...”
国藩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玉林兄,您把我当开店的吗?”
陈玉林解释道:“不不不,您听我说,我知道你家境不易,我身上也就这些银两,几次想拿给您,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您别嫌少,我马上就有薪金收入了。收着吧,算是愚兄的一点谢意。”
这时,又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国藩皱了皱眉头说:“钱留着买书用吧,士子的路或许还很曲折。唐李杜二十三岁中秀才,与我同年中举,四十岁才考上进士,期间他和你一样,也是边教私塾边赶考,仕途难、做士子更难。好在,我每年有俸禄,你孤身漂泊,随时都有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陈玉林惭愧道:“涤生,仅此二两银子,富不了你,也穷不死我,我在此吃住打扰三个月,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走出这个家门。”
国藩站起身:“玉林兄,快收拾东西去吧。紧着贴身的东西拿,带不走的暂时存在这里。同为士子,我更希望看到,家乡多一位鸿学大儒出世。”
国藩话毕自己先出了屋,径直回到卧室。他看着尚在坐月子的妻子:“怎么孩子一直在哭闹?”王婶为难地抱着未满月的女儿---纪静道:“夫人奶水不足,刚给小姐喂过米油,米油挂不住肚子,她是饿的。”
国藩在屋转了几个圈,后对王婶道:“王婶,你现在随我去同事家,他儿子刚刚半岁,先请他夫人帮个忙,给喂喂饱。我这就安排张升找奶娘去。”
国藩话毕走出,王婶对秉钰道:“夫人,我给静儿裹得厚点,先让人家给喂喂吧。老爷已经安排张升找奶娘,您别再为此忧心了。”
秉钰两眼含泪道:“前天就说要找奶娘,不是这事便是那事。孩子饿得哇哇哭,他还问哭闹什么。”
王婶劝道:“夫人,老爷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您瞧他忙得,连个站的功夫都没,您坐着月子,千万别把这些事放在心里,会作出病的。”
秉钰含着委屈道:“孩子刚出生,便出门讨奶吃,孩子长大还不得恨我这当娘的?”
“瞧夫人说的,小孩子吃百家饭长得皮实,好养!我们这都这么说。”
王婶话刚落音,国藩便匆匆进来:“行了,张升已经找奶娘去了。巧的话,明天就能请到。王婶,我们走吧。”
秉钰抹了把眼泪,说:“带上斗篷,别让孩子受了风。”
曾国藩说:“我是他爹,冻死我也不会让女儿受冻。”
国藩转身拿起斗篷,便随王婶和孩子出了屋。迎面看到陈玉林站在国荃门口,身边放着行李,国藩抱歉道:“玉林兄,您先回屋等我片刻,我带女儿去喂喂奶,离得不远,很快就会回来。”
陈玉林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先忙孩子去,我的事不急。”
国藩和王婶走到大门口,待要开门,春梅和纪泽从门外进来,纪泽见状忙问:“爹,您要带妹妹去哪里?我也要去。”
曾国藩说:“泽儿乖,快去找九叔当先生去。将你认的字,都教给九叔。乖啊?”纪泽还要说什么,春梅忙拉着纪泽:“走,我们给九叔当先生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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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又是一个落叶飘零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