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是想急于给她找个好去处。倘若,你嫂子一直因此与我作梗,你说,桂香孤苦伶仃的,要我把她弄到哪里?”
陈源兖蔫不唧地淡然一笑:“哈,有点意思,一片好心,给自己找个下不来台。”
“岱老,换作是你,将心比心呢?”
陈源兖道:“搞不明白,桂香与你本属恩情关系,怎么就让人家姑娘爱慕上了呢?你老兄该不会...对人家暗示了什么吧?”
国藩被岱云调戏得难解难辨:“岱云,你我兄弟没有过夜的话,你可知昨晚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就别拿我当羊肉涮了!”
陈源兖含笑道:“想不到,你这冷面书生,也会为艳遇发愁,呵呵...听起来就爽!”
曾国藩板着脸:“爽够了没?”
陈源兖道:“难道,嫂夫人真就那么容不下她?”
“就凭桂香说的那些话,你想,哪个夫人会不介意。”
“您老兄说实话,你究竟是怕嫂子介意呢,还是压根,就对桂香没有念头。”
“荒唐!我怎么可能?”
陈源兖将手一摆:“行了行了,再说下去非把你逗哭不可。这样吧,嫂子若真对那姑娘心存芥蒂,让她继续留在府上,的确也影响你们夫妻和睦。就让她到我这来吧,反正我也是要请人的。”
“坏家伙,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此事,咱就这么说定了啊,不许反悔。”
“我反鸟的悔啊!你老兄捅的娄子,兄弟不给你兜着、谁还兜你?随时让她过来吧,回头,我让富贵收拾出间房子就是。”
曾国藩如释重负地:“那好,茶别再喝了,留着肚子喝海秋的喜酒去。”
“你稍等,我去换下衣服。”
一大早《恒昌茶楼》的生意就开始火爆。一楼大厅,跑堂的,聊天的,观鸟的,斗蛐蛐儿的,斗宝的,形形色色。二楼的某包房内,国荃和京武正对坐着聊天。原来,国荃来此,是来和京武告别的。京武低头扶着茶杯,依依不舍地:“你这突然说起要走...唉,心里还真舍不得。”
国荃说:“前几日,我确实说想走,可那是一时冲动。可荷香来信说,她娘中风已经不能言语,看来,是挺不过去了。她早早地没了爹,万一娘再有个什么闪失,这时,我能在她身边,也好给她个肩膀靠靠。”
京武说:“你大哥一心想让你在京读书,付出了那么多辛苦。能不能再掂量一下轻重呢?”
“京武哥,我知道此番离京,对我的损失是什么,对大哥的打击有多大。可我是个男人,荷香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岂能无动于衷?”
京武寻思片刻:“可荷香并没要求你回去,只是告诉你,他们平安到了家,她娘的病只是个意外。”
“京武哥,咱们都是男人,遇到这样的事,还用她亲口要求我吗?”
京武慢吞吞道:“兄弟,你这个人真是太仗义,你为荷香执意要走,我没话说。只是,以后咱兄弟再想见面,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京武将国荃说得低下了头,国荃喃喃道:“无论国荃走到哪里,您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我会时时和你写信保持联系,或许不久我还会回来的。”
京武拍了拍国荃的肩:“但愿吧。我京武也是惜缘之人,能结识你这么个兄弟,也是我命中有幸。既然你决定要走,记得京城有你京武哥就好。”
“京武哥,国荃一辈子都记得你对兄弟的情谊!今生今世铭记在心...只是,我走后,小弟有一事相求。”
京武说:“你我兄弟扯这个淡?有多少事你尽管吩咐。”
国荃说:“如果有可能,如果您方便,拜托您常到我大哥家里看看。大哥和我个性不同,他做人内敛、中规中矩,有事也不会张口求人。”
“兄弟,我京武虽没多大能耐,出个笨力气,跑个腿儿,支应个家中常事,还是办得到的。我会把你大哥当自己哥哥一样看待。”
国荃望着京武,克制着依依不舍的眼泪……国荃喃喃道:“明天上午,我会到师傅那里,和师傅及师兄弟们做一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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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酒楼的包房内,四壁张贴着大红‘寿’字,房梁悬挂着彩灯和彩带。几张餐桌前已上满酒菜,国藩和郑小珊、李文安、陈源兖、汤鹏、吴子序、何绍基等人坐在一桌,一行人将偌大个房间坐得满满当当。
两位歌姬在房的一角,一个手抱琵琶,一个坐在古琴的后面。
国藩紧挨着岱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