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身子猛然一怔:“哟,这孩子是不是尿了?包被热热的。”岱云忙起身拿尿布,“我来我来,我给儿子换尿布。”
兰芝打开包被:“哟,可不是嘛,好大的一泡尿。”
陈源兖笑道:“能吃能尿,消化得好。”二人将孩子包裹好。兰芝说,“别坐着了,上床睡吧。”
陈源兖问:“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
“唉,睡吧,明早起来再说。”岱云刚要宽衣,儿子哭闹起来:“哟,这是怎么了?”兰芝忙将奶子塞在孩子嘴里,“哈,尿一撒,肚子就空了,真是个直肠子。”
岱云看着儿子吃奶的样子,脸露幸福的笑容:“乖儿子,长大好好孝敬娘吧。”兰芝长叹一声,“不图孩子孝敬,两个儿子能有一个像你的,为陈家争脸面争气,我便宽心了。”
陈源兖逗着妻子:“谁说两个儿子,明年还会有一个呢。”兰芝呵呵笑道,“想得美,这得看命。”
陈源兖说:“有人说,我命里五个儿子呢。不急,咱慢慢生。”兰芝感叹道,“天哪,五个儿子,你养得起吗?”陈源兖自美道,“有了自然养得起。喂,孩子满月那天,你不是身上老不干净吗?你猜,小岑背地里问我什么?”
“问你什么?”
陈源兖说:“他问我,是不是你没满月,我就对你不老实了。要不怎么会一直流血不止。”
兰芝羞涩一笑:“呵,那他真是冤枉了你。”
陈源兖说:“是啊,我怎么会那么不是东西,连涤生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笑。真把我想成他了。”岱云说着嘿嘿一笑。
兰芝嘴一撇:“你们男人说的话,别给我听。反正你们几个在一起,坏话没少说。”
陈源兖辩解道:“嗨,男人与男人间,哪那么多正经。偶尔打个趣,说个灰色小幽默而已。要不,天天在署里綳着个脸,快成泥塑了。不过,坏事从来不敢想。”
兰芝盯着岱云的脸:“真君子也伪君子?”
陈源兖忙说:“真君子,真君子,如假包换。”
二人正在说笑,兰芝突然眉头一皱,极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陈源兖忙问,“怎么?又疼厉害了?”顷刻间,兰芝疼得嘴唇直打战,额头渗出了汗珠,岱云见状惊恐道,“兰芝,说话!”
兰芝闭着眼,忍着绞痛努力地说着:“我,……你快抱着孩子。”
岱云忙接过兰芝怀中的孩子,将其捂在被窝,迅速起身去开屋门,扑面一个旋风卷着雪花飞进了屋。岱云手扶门框,望了眼漆黑的夜空和飞舞的雪片,冲着院里大喊:“富贵!富贵!”
富贵闻声忙从屋里跑出,他边跑边应着:“老爷,老爷,我来...”富贵来了的了没说出口,一个趔趄滑倒在雪中,此时,桂香屋的灯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