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苍天泣鬼神。此女子乃我大清孝妇之骄魁,微臣若不将此忠孝之女奏禀皇上,皇上有知,还不将微臣碎尸万段乎?诚然,此折乃微臣所拟,并召集湖南籍官员签名。是此,若冒犯大清之律例,震皇上于大怒,微臣甘愿削官罢职,听凭皇上发落,绝无怨言。”
道光帝本想吓吓曾国藩,想多了解些他的本质。哪想非但没能吓住,反倒见其言辞振振。道光帝暗喜在心,但还是给自己找安慰:“你这个曾国藩,胆子是越来越大。你就不会,好好地,啊,对朕说几句中听的话,非要振振有词,拎着脑袋跟朕说话?起来吧。”
国藩跪着不起也不语,大家皆为其捏了把汗,道光帝看国藩和自己拗上脾气,有点自愧。于是道:“朕叫你起来,听到没?”
国藩执拗道:“皇上刚才说,微臣胁挟当朝天子,诉皇上不暇顾朝臣之疾苦。微臣不敢起来。”
道光见国藩梗在这里,长辈似的忙说:“好了好了,朕也就那么一说,朕恕你无罪。难不成,你还要朕给你认错才肯起来?”
国藩这才起身戴上顶戴,立在一旁。道光帝对身边太监沈兰玉道:“传陈源兖。”沈兰玉冲着殿外高声喊道,“陈源兖上殿觐见哪!”
陈源兖随太监匆匆上来,叩行大礼:“微臣陈源兖,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道光帝回身拿起龙案上的一幅山水画:“陈源兖,这幅山水画,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陈源兖抬眼看了下,忙回禀道:“微臣不才,确实是微臣的一幅习作,不知怎会在皇上的手上。”
岱云说着朝国藩望了眼,国藩与其对视了一下,忙低下了头。岱云深知是其在帮自己。
道光帝看着此画道:“嗯,的确有几分画功,起来吧。”
“谢皇上。”
道光帝指着国藩等人对岱云道:“陈源兖,你看到了,这些臣等,均是为你家事而来。你身为朕的臣子,家中遭此不幸,朕也悲痛万分。”
陈源兖忙施礼道:“皇上日理万机,却为微臣区区家务所挂怀,微臣感激涕零。”
道光帝沉重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尔等皆为朕之臣子,朕若不能体恤臣属艰难,视臣子悲欢而不见,朕就是昏君,就是不明之君。”
陈源兖及臣等齐声道:“皇上言重!”
道光帝起身对穆彰阿道:“军机大臣穆彰阿。”“奴才在。”“拟旨,赐陈翰林源衮之妻易安人,贤良淑德,忠义孝妇之名节。由祖籍知府出资修建牌坊一座,以瞻后人。”
穆彰阿再次施礼:“奴才遵旨!”
陈源兖忙跪地上:“微臣叩谢皇上圣恩!微臣代陈氏全族人等,叩谢吾皇隆恩!”
道光帝对岱云道:“起来说话。”
“谢皇上。”陈源兖起身,立在一旁。道光帝道,“陈爱卿,你小小年纪,才华初露却遭此不幸,实在是令人同情。但你身为家中顶梁,又为朝廷命官。朕还望你节哀、珍重!早些走出哀伤,继续承担起家与朝廷之要务。”
陈源兖拱手道:“微臣谨记皇上圣训,尽责做好为子,为父,为官之使命。”
道光帝转身对太监道,“沈兰玉,传朕口谕。赐陈源兖丧妻抚恤金三百两,锦缎三匹,开假两个月。由吏部,户部,内务府分别执行。”
“嗻!”
陈源兖再次叩头:“微臣叩谢皇上圣恩!”
道光帝对陈源兖道:“平身吧。”
陈源兖起身。道光帝对唐鉴,岱云及倭仁道:“唐爱卿,倭仁,陈源兖,尔等且先下去吧,曾国藩留下。”
陈源兖三人施礼退下。道光帝看了眼穆彰阿对国藩道:“曾国藩,经筵大典不日将要举行。朕命你为此次经筵的赞礼官,你可知身上分量与朕对你的期望?经筵春讲,到场的皆是我朝之重臣、要臣,满腹经纶的鸿学大儒,大讲师,大学士,所有高爵要职均在其中。当然,朕更是要亲自到场。”
曾国藩施礼道:“微臣感恩穆中堂保举,感恩皇上苦心栽培。微臣以往虽无经筵之经历,但微臣会竭力而为,不负皇上厚望。”
道光帝看着国藩满意地点点头:“嗯,你下去早做准备吧。”
国藩施礼后自动退出。道光帝对太监道:“给穆中堂赐座,上茶。”两个太监忙为穆彰阿请坐上茶。穆彰阿坐下,道光帝道,“鹤舫,朕与曾国藩打了几次交道。他这仗义执言的个性,你说是好还是不好呢?朕,当朝二十四年来,哪个大臣见到朕不是战战兢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