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见有人会讲英语,如见救命星:“好心的女士,我来自法国,名叫顾思,在中国做生意。我的公文包被人拿了去,那里面没有钱。请你用中文告诉同胞,只要将包包还给我,我定以五两银子酬谢。”
荷香道:“顾思先生,拿你包包的人恐怕早已跑掉,不会等在这里。”
看热闹的众人见荷香能和洋人说话,便打问荷香:“姑娘,这洋人说的什么?快说给大家听听。”
荷香对大家道:“这位先生是法国人,他来中国做生意。他的包包被人拿了去。他说包包里没有钱财,希望捡到者能还给他,他愿出五两银子做酬谢。”
听到荷香翻译的两个贼孩子相互咕哝了几句,二人便退出人群:“快,我在这盯着,你快去送信。”
一个贼孩撒丫子跑去,顾思万分焦急地对荷香道:“女士,请告诉我,在中国,如何解决我的问题?”
荷香说:“你可以找法国驻中国公使,寻求他们的帮助。”“天哪!这里是湖南长沙,待我找到法国公使,我丢失的包包,里面的贸易文书早就被毁灭了!女士,帮帮我!”
荷香问道:“先生,你有会讲中国话的同伴吗?”
“有,他今天刚刚去了武汉,此刻我得不到他的帮助。求求你女士,帮我想个主意,我该怎么办?”
荷香为难道:“这,若是靠中国官方予以追找,您只能写状纸到官府报官。这是唯一的途径。”
那洋人两手一摊:“可我不会写中国字,与中国官府无法沟通。”“先生,如果您愿意,您可将丢失的经过告诉我,我来帮您写。不过,写状纸是要收费的,您要明白?”
“您要如何收费?”
“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荷香说:“请问先生,您丢失的包包,里面东西价值多少?”
“贸易公文比我全家的性命还重要。”
“这么说,很有价值对吗?”
顾思说:“那是当然。”
荷香道:“先生,在国外诉讼还须请律师,仅请律师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律师报酬,亦是根据所诉讼标的物价值收取费用的。”
顾思忧虑道:“女士,可以商量吗?”
荷香摇了摇头:“爱莫能助。”
顾思沉思片刻:“好吧!我接受。”
荷香说:“先生,请随我来。”荷香将顾思领进茶站,国荃、国葆及栓仔也跟了进去。一对小毛贼也跟着走到茶站门前,二人坐在路边暗守着顾思,并不时地朝远处张望等待着同伙。
一条巷尾处的窝棚里,三个毛贼孩子正抱着皮夹脸露失望。新跑来的一毛贼说:“刚才那洋人说了,只要将包包还给他,他会奖赏五两银子。”
一个年龄稍大的毛贼说:“别信他,骗人的把戏。”
另一个半大的毛贼道:“可我们要这些废纸也不能当饭吃啊?”那孩子斜眼看着包包里的文件垂头丧气道。
抱着包包的小毛贼道:“这个包包就很好看,我留着。”
那大点的毛贼又说:“留着?你敢拿着见人吗?这是赃物!就是卖也卖不了五两银子啊?”
“要不,我们还给他吧?换五两银子够我们花很久的!”又一毛贼说。
............
坐落在街市的一个不大的酒店,生意还算红火,国葆和栓仔从门外走进来到柜台。栓仔对柜台里的伙计道:“你给炒几个菜,我要打包带走。”柜台伙计热情道,“请问,二位要些什么?”
“嗯,来份茶树菇干锅,一份白椒炒腊肉,哦,再来份油炸臭豆腐。”
国葆一边说道:“来份鱼吧,九哥爱吃鱼。”
伙计问:“红烧?干烧。”
栓仔说:“干烧,再来份拌藕带,带四碗米饭。”
“好的,稍等。”伙计拿着写好的菜单进了后厨,国葆和栓仔站在柜台外,边等边聊着。栓仔说,“哈,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荷香姐还会说洋人的话。”国葆说,“荷香姐在广州和传教士洋人在一起七年,跟着他学了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呢。”
栓仔说:“国葆哥,这状纸若是递到官府,你说,官府能将他的包找回吗?”国葆道,“那就在两可了。刚才没听荷香姐说嘛,律师只管帮当事人写诉讼,打赢打不赢官司,是法官说了算。至于报案找失物,真还不好说。总之,报官总比没报得好。”
栓仔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