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掀着轿帘看着匆匆而过的树林,心生焦急。他探出脑袋对赶车人道:“老伯,你停下车。”
赶车人勒住马缰将马停下,国荃急速跳下车:“老伯,我们换一下,您坐上面我来驾车!”
“少爷,您是顾主,怎么要我坐在车上?”国荃不等赶车人反应,跃身坐在了车辕,赶车人愣了下神,只好进了轿棚里。国荃朝老伯喊了声,“老伯,坐稳了!”国荃双手提缰,驾!的一声,马儿奔跑了起来……
黎明的山寨已泛起炊烟,晨练的兄弟们在院中习武,方嫂和厨娘们已开始准备早餐。正堂的木案上摆着准备好的礼物,二喜欢喜地看着礼物,对几个兄弟道:“嗯,不错,将这些绸缎和茶叶,还有吃的东西分开打包。打包好了放在此处等我来拿。”二喜没等回话,便背着手径直向荷香屋走来。“闺女!打扮好了吗?”二喜在门外喊着,荷香闻声前来开门,二喜见荷香打扮得楚楚可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荷香腼腆一笑:“爹,进屋吧。”二喜随荷香进了屋。他环视着屋中陈设的一切,多年养育的女儿将不属于这里,他突然湿了眼眶,“闺女,你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爹要为你送上一万个祝福。”
荷香见二喜掉泪,自己也不禁湿了眼眶:“爹,您永远是荷香的亲爹!”二喜背过脸抹了把泪,反倒劝说荷香:“嗨,掉什么泪嘛!高兴,高兴点啊?”荷香还是头回见二喜掉泪,她知道爹是不舍得自己,“爹,瞧您,今日只是去家拜见老人,女儿还没出嫁呢您就在掉泪。”
二喜‘唉’的一声:“爹是为你高兴,为你高兴啊!爹总算对你地下的双亲有个交代了。爹是个粗人,平时也不会打扮闺女,瞧,今日这么一打扮,爹都快认不出来了。”
荷香撒娇道:“瞧爹说的。”
二喜说:“孩子,今日我们回去,你就当是跟爹走亲戚,心里不要怀任何顾虑。到了家,该叫的叫该喊的喊,不失大礼就好。有爹跟着,一切为你撑腰做主,你不必拘泥,大大方方的啊?”
“我知道。”说话间国荃匆匆进了屋,“叔!”二喜猛然一惊,“诶?你不是在家等我们吗?怎么一大早又跑来。”
国荃朝荷香看了一眼:“我来接你们回家。”
二喜会意地点点头:“哈,也好。那,我去看看厨房的饭好了没,吃了饭我们就走。时辰还早,不急。啊,你们先说话。”二喜话毕出了屋。国荃深情地凝视着荷香,荷香不好意思地将身子扭了过去。国荃上前一把将其拉住,“让哥好好看看。嗯,你一向不施粉黛,今日真是花儿别样。幸亏我赶来接你,否则...”“否则怎样?”
“如此娇艳欲滴,我担心你被人采了去。”
荷香嘴巴一撇:“甜言蜜语...”
国荃举着手道:“肺腑之言天地可鉴!正如初次闻听你的名字,仿佛顷刻间嗅到荷花的芳香。那一刻,你便注定是我的人。”
“哼,自美!爹原本给我起名叫湘荷,湘江的湘,娘老反着叫,后来,荷香便成了我不是名字的名字。”
国荃说:“湘荷、荷香都蛮好听。荷花乃花族之神圣,它扎根于泥土,端坐水中,不与百花争红斗艳。你在哥的心中早已是荷花仙子矣!”
荷香调皮一笑:“我若荷花仙子,哥哥是什么?”“我嘛,应该是采莲童子,不对,应该是护花使者。”
荷香无意朝墙上的宝剑瞟了一眼:“呵,日后,说不定谁护着谁呢。”国荃看到荷香的神情,“傻丫头,莫不是要与哥昆仑比剑?”
荷香顽皮一笑:“其实,你的剑术,御敌实用且放一旁,但你的剑法和身段,足以使人眼花缭乱,几近完美。”
国荃甩头一笑:“好么!我练剑只为使人眼花缭乱。”
荷香笑道:“表演嘛,足够赢得喝彩声。”“鬼丫头,你故意缭绕于我?”荷香说,“我想看你发急的样子。”国荃答道,“哥疼你尚来不及,怎会和你发急?”荷香眼睛瞥着国荃,“翩翩书生原来也会这般疼人?瞧你,谁要你一大早跑来,脸都冻红了。”
国荃深深地缓了口气:“十年修来的正果,我焉能稳坐家中?”荷香心有介意地,“家里人,都知我要去了吗?”
国荃会心一笑:“放心吧,我昨日到了家,便与雅芝全盘托出,她非常大度,你不要顾忌于她。今日,哥嫂弟妹还有壮芽的妻子,我叔父叔母,全家人都待等迎接你呢。”
荷香腼腆道:“只是随干爹走亲戚又不是成亲,何须搞出这般动静?反倒使我增添许多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