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江夏”表情极其怪异,就好像是一个重度便秘者正在发功用力。
好歹也是几千年的老朋友了,这个荧薪说话为什么这么的刺耳!
还你放心死就是了!
你听听,这话像是从人口中说出来的?
哦对,他忘记了,荧薪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个世界树的化身。
别看她现在是女子模样,可只要她想她可以随时变成男人… …不,应该是随时变成任何人。
她的生命构成跟这诸天万界的生灵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她连那心魔都能够扮演,何况其他?
高大女子微笑着看向“江夏”,语气无所谓道:
“行了行了,看你那是什么样子。”
“不就是死?”
“有什么好担心的,生命的终结新生都是这世间最寻常的事情而已,只要是有生命的物种都是要经历的。”
“这一坎啊,是不论谁都躲不过去的,不过是一个早晚罢了。”
“按照你们这里的规矩,你先死,我给你上坟,我先死,你给我上坟。”
“多正常的一件事情啊,连死亡都不能坦然面对,你别让我看不起你啊。”
“江夏”闻言面色稍缓,但他的眉头依旧紧皱:
“你还真是生性凉薄,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高大女子淡淡一笑:
“喂喂喂,我可是世界树好不好,也就是我们原本的小世界被那群混蛋占了。”
“否则我都不用分出化身,我的职责一直以来都是播种生命,你觉得一个需要播种生命的我需感感情?”
“这浩瀚的诸天,哪一个小世界没有世界树,又有哪一个世界树诞生了感情?就我这样的,在我们的大家庭里已经是异类了好不好。”
“毕竟播种生命就也代表着见证生命的盛放与凋零,感情这种东西,在我这里和天道哪里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我们只需要完成自己的职责,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了。”
“江夏”耻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自己之前的无知。
他看着高大女子,声音平淡道:
“话说又是谁创造了你们呢?”
高大女子耸耸肩,双手一摊:
“我怎么知道?”
“我自从诞生意识之后就知道了自己是世界树,就知道了自己的职责与任务。”
“浩瀚的诸天复杂着呢,管这些干嘛?”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得了?”
“话说,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你们的,没有烦恼,没有强加在身上的任务,不像我似乎生来只能去播种生命。”
“江夏”笑着摇摇头: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知鱼之乐焉知鱼之痛。”
高大女子疑惑的看着“江夏”。
“江夏”叹气一声,淡淡开口:
“其实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着自己的任务,自己的职责。”
“只不过其中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罢了,你们的职责似乎是强行加上去的,而我们的其实也跟你们差不多。”
“在这俗世之中,我们总被各种条条框框所束缚,被各种应该所限制。”
“就像我,我是天宫的太子爷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其中苦楚也只有我自己知晓。”
“自幼我的身周便是各种声音,我是太子爷,我的武道应该追逐父皇。”
“我是太子爷,我的性情应当纯良。”
“我是太子爷,我的手段又应该狠辣,应该杀伐果断应该震慑万族。”
“种种种种,这些声音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对于这些其实很反感,其实我无时无刻不想真正的做一做自己。”
“可我回过头来,根本找不到那个真正的自己,我的眼中是各种各样的我,在那众多声音之下,我有纯良的一面,有狠辣的一面,有玩世不恭的一面也有规规矩矩的一面。”
“在这种种面具之下,我早已分不清那个才是真正的我,分不清那个才是我原本的模样,就连我的内心也不知道具体的答案。”
“这种种枷锁何尝又不是我生来的职责呢。”
高大女子点点头,有些恍惚道:
“怪不得你的心魔是那个模样,我还以为你很享受你的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