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倒一点没有向这方面想,他虽然贼滑的时候堪比几百岁的人精,实岁才十八有多,好奇贪玩是一点没少,他兴致勃勃地说:“等交完差使咱们上去转转,也见识下历代武学遗风,说不定能学到两招。”
四人在驮兽上说着话儿,不觉已到掩月州主城下方,见到如此大一条皇车队进城,守卫兵丁不敢怠慢,赶紧启关,将车队引至外城安置,一众修士武者则随着晁泰向内城行去。
掩月城内皇商商行里负责人是个下巴角生了个大黑痣的中年男人,见到只有几个队长前来,露出惊讶的表情,晁泰附耳向他说了数语,中年男人手猛地抖了一下,骇然回望,晁泰赶紧拉过另外几位队长,围着中年男人密语,像是在赌咒发誓般。
良久后,中年男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厅内一众等着结账的人说道:“各位仙师大侠一路久等了,我这就为诸位安排酬劳,请在偏厅稍候,账房先生就到。”没多久,一个打扮利索的账房过来,一一对照花名簿为在场的人派发了酬劳,中间有陨落的,其所在佣兵团还拿到抚恤,灵石银两到手,众人脸色才好起来。
刚才那个脸上有痣的男人走进偏厅,拱了拱手道:“这次押车各位仙师大侠们辛苦了,鄙行受殿下委托,晚间准备了些微薄款待,万望大家给一分薄面,拨冗出席。”
“不用了!”人群中一个相貌精明的家伙立马拒绝。这些佣兵和散修俱是人精,砂原中被朱迈他们莫名其妙用冰牢圈住这种事情,岂有不怀疑之理。这一路没有翻脸,实是看在钱的份上,现在报酬到手,纵是有龙肝凤髓,又有谁愿与虎谋皮?“对,就此谢过!”“承惠承惠,先行一步。”一帮人理也不理那男人,掉头便走,丢下男人站在中央,脸色也不知有多难看。
等人走光后,黑痣男人回到内室,刚才那账房先生随侍在侧。“乒乓”一声,男人摔了个杯子,恶狠狠地说:“这帮人留不得,必须再想办法!”账房先生小心问道:“詹主事,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先向殿下呈报再行定夺?”
“来不及。眼看这些人拿了灵石就要离城,必须先行阻止,可恨他们行事小心,不然晚间设宴时,将醉仙露用上就能一网打尽,现在必须尽快再想办法。”皇商掩月州主事詹文洋狠厉地说道。
账房先生犹豫地说道:“现在事情还未搞清楚,动作太大万一是误会,殿下可是会责罚的呀。”
詹文洋摇头道:“据亲兵和回来的队长所言,朱都司和厉将军还有六名冰卫说是去了鬼啸原核心区办机密事务,现在朱迈莫名其妙身亡,厉将军和冰卫不见踪影,明显是出大事了。最蹊跷的是,朱都司的尸体为何会回到八风堡,而且死状那么诡异,血阵凭空消失、被关押禁制的人又自行脱闸,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行事。殿下那边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负责,错过时机才是大罪。”
他缓了缓说道:“这些修士和武者,亲眼见过传送血阵,若不是朱迈他们失败,怎么可能活着回来?所以我们必须要替殿下除去活口,不然塌天的大祸就要上身,志明,你立刻安排下去几件事。”
“是!”“第一件,将回到掩月城的修士武者单独造册,冒险者注册城市在哪、佣兵团名称、日常驻地在哪,什么修为、性别年龄相貌,全部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散修浪人,不能有一个遗漏!”
“是,我立刻去办!”“不急,第二件事,找最快的飞隼将消息带过帝峦,那边会有人接力,急速禀报殿下,告诉他我的计划。”“是!”
“第三件事,不管想什么办法,放出一个足以让这帮修士绝大多数能够留下的消息,把人给我拖住,任何资源都可以动用,我只要人留下。”“是!”
“第四件事,州内能用的战力现在有多少,统计完让城主调拨给我用,他要是有什么意见,拿这块皇令说话!”他言毕掷出一块令牌,心腹郁志明恭恭敬敬接过。
这詹文洋反应果断、思维周详,一口气发出四道命令停都不带停的,实是王佐之才,他想了想又道:“那些在外围哨戒的军兵不用管,看到过传送血阵的亲兵、参加过对抗砂族人的士卒和看到过朱都司尸体的队长,找机会请他们吃个饭,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郁志明垂下的头顿了顿,沉声答道:“是。”
遣走心腹后,詹文洋走出室外,抬头望向耸立的掩月楼,此时已是接近正午,日头高悬,他喃喃地自语道:“前途艰阻,这太阳能不能升至正空,不可知啊。”
秦晚四人从皇商行出来后马不停蹄直奔城厅,完成了这次押车任务对黑石佣兵团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