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中间那道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敌人像是提早预知了陷阱,才一站定,便伏低了身体。预想中应该先后打中敌人的尸毒血块和毒灵光刃,此刻悉数迎向丹狴。猝不及防下,丹狴被自己道术击中,虽然他不惧里面奇毒,但巨大灵力冲击实实在在打在身体上。
护身灵力溃散,丹狴狂吼着向外释放体内剧毒,试图阻止敌人进一步攻击。
“御灵”,下方传来声音,有东西无视自己的毒气接触到身体。随即丹狴感觉一阵空虚,力量好像洪水随着某处缺口向外泻走。他低下头看,下腹丹田位置被丝线缠绕的拳头击中了。
青年全身绽放白色气芒,站起身静静看着丹狴。丹狴狰狞地望向青年,他不敢相信对方有两种颜色的气芒保护,带着白色气芒的一拳,将灼热能量打入他下身,已摧毁了任何战斗可能。
“你,为何没有中计!”丹狴挣扎着说出疑惑,青年神情闪过悲痛,回答道:“同伙是拿来利用的,我现在是这么猜测你们。”丹狴还要说话,可青年似乎已没有耐心,手挥过,透明的水球凭空生出,将他头部完整罩住。
粘稠液体灌进鼻腔,堵塞气道,丹狴喘不过气来。他丹田被毁已如常人,所以窒息感来得猛烈又真实。甩动头部、用手抠抓,溺水之人用尽办法想摆脱水球束缚,可水球就像在他脖子上部生了根,任丹狴如何挣扎,身体里残留的生机仍不断削减。
“扑通”,他双腿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翻滚,眼球绝望凸起,嘴巴大张,试图呼吸到不存在的空气,直至将水大口大口吞咽进腹中。良久,窒息痛苦消失,丹狴感觉浑身轻松,安详的光芒中,有位少女轻盈朝他奔来,就像猫一样。
秦晚静静伫立,从头到尾见证了毒师每一步死亡,心中满是哀伤。“心心,你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痛苦吗?”
他本以为击杀掉毒师和詹文洋,能够多少对因自己而死的人有所交待。可这种复仇,却令他愧疚的心更加沉重,沉重到像是脑袋也被水球隔离,根本无法呼吸。“杀人果然是最差劲的方式啊,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飞回溶洞的路上,秦晚不断思考着。他从自己的错误中跳出来,回想从出山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是个被动的人,回应着上天给他的各种挑战,风来了挡脸,雨来了遮头,能活到今天,已然属极其幸运了。
但他身边的人,却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不幸。不是说自己就是丧门星啦,但期待中的和平宁静却遥远到不敢想象。由此而及,他想到修真界,宗派利益的倾轧争斗;俗界,皇权背后的残酷阴谋。在这些背后,大批的修士、凡人都没有幸福。
死在秘境中、水宫里、砂原上、城池内的仙凡人等,其背后势力本质没有区别,都是追求力量到无所不用极其的人。所谓仙凡,秦晚现在是看透了,只是力量与力量的区别,人性中最卑劣的地方并没有因为有了境界修为而减少,或者说更加肆无忌惮。
化身曾说过,连他所在神界都不乏尔虞我诈,想拥有纯善的世界,真的有这么难吗。“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止于至善”,老汪最早教的课文中,人类在古老的异界面已存在的理想,经历了千万年依然没有寸进。
是方法出了问题,还是理想本来就是错的?带着满脑子疑问,秦晚回到溶洞深处,见他回来,青鸾雀跃着最先迎了上来。“你回来啦!何大哥和非花姐好厉害,我们研究了新战法,就等你来试了!”
“咦?”众人立刻看出异样。
“谁把你打成这样?”路玄真沉声问道,眼睛齐刷刷望了过来。秦晚低头望向地面,过了会说道:“我进城去悬榜查看有没有去京城的任务,被发现了。”
“然后呢?”
“在逃跑的时候,出了一些事情。”
众人见他的神色极不对劲,互望片刻何百忌问道:“你没事吧?”“嗯,我没事,可是,很多人死了,因为我。”秦晚凄然说道。他竭力控制颤抖的声音,将自己点燃客店灶间借火势掩护脱逃,导致周围居民被大范围毒杀,然后孤身闯入皇商总部,击毙丹狴和詹文洋的事叙述了一遍。
秦晚低下头捂住脸,不敢看向众人。特别是沈若男,以她的正义感,会强烈鄙视自己吧。四周静得针落可闻,沈若男的脚步声接近,“若男,请狠狠惩罚我。”秦晚心中默默地说着抱歉,让若男失望的自己,怎么配得上她呢。
右边手臂被温柔地牵住,紧接着,左边手臂也被牵住,最后,一个温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
“犯这么大的错,要罚关禁闭来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