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陈钧在车里等了很久,那股出门游玩的兴奋劲头慢慢冷却下来,在司机不断劝阻下也开始生出了些许脾气,姐姐是不是又反悔了不想带他出门?明明都说好了的……
想进屋看看可司机不同意,无奈他只能哭闹,司机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这位小少爷出事只好带着他回到屋里,可刚回到客厅就看见萧宙抱着满头血的明悦溶往下跑。
萧宙看见司机进来几乎是吼出句:“快去开车”。司机看着明悦溶的样子也吓坏了,也不再顾得上一旁的陈钧,跟着萧宙就往车子停放的位置跑去。
陈钧看着他们一阵风似的路过他身边出去了,直盯着地面上顺着萧宙脚步滴落下来的血滴面色发白,小小一只愣在原地,别墅里除了还在三楼的徐秋恒外就剩下他一个,也没人来安慰他。
直到徐秋恒处理完明悦溶房间里的鬼物下楼打算去花园里瞧瞧时才发现呆愣在原地的小孩,“小朋友,吓傻了?”徐秋恒把他抱了起来,也不在乎陈钧有没有回答他,确实明悦溶刚刚的样子过于血腥了,萧宙也是注意力在她身上,完全忽略了这个不出声的小孩。
他抱起陈钧刚往外走,在门口就撞上了陈戴军夫妇,叶姝看见自己儿子失了魂般的惨白脸色泪就流个不停,从徐秋恒手里把陈钧接过来后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对明悦溶的怨怼。
面部表情的变化被面前的人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开口替明悦溶辩解,等陈钧缓过神来就好了。
想到这徐秋恒背在身后的手捏了个诀,陈钧也就在他捏完法诀后几秒后开始放声大哭,发现是自己的母亲抱着自己后更是哭得差点背不过气来,在几分钟后才缓过来,还是啜泣着对着叶姝哭叫:“姐姐要死了,姐姐浑身都是血。”
喊完之后就又开始大哭,直到哭厥过去之前都还在哭叫着让妈妈救姐姐,这会叶姝心里的怨怼已经消了大半,赶忙催着陈戴军开车去医院。
徐秋恒也适时告辞借口回道观,叶姝这会也没心思同他寒暄,只是点头就急急忙忙的坐到车上,陈戴军也只是点头,没在多说就上了车离开。
清水湾附近有一个他们交了会员费的私立医院,不出意外萧宙也是往那儿去了,在司机有意提速下十分钟就到了,叶姝在车上已经说好了自己先带着陈钧去儿科,让陈戴军去盯明悦溶的事儿。
他给萧宙打了电话来到了急诊室外,在走廊椅子上坐着的萧宙垂着头,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大片刺目的血迹后才确信陈钧被吓到昏厥不是保护过度,所以能把他吓成这样的明悦溶……情况到底怎么样?
陈戴军抬头看了眼抢救室边那块亮起来的红灯,在心底叹了口气,走近萧宙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还没开口萧宙就打断了他:“师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语气哽咽几乎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陈戴军伸手把他拉进怀里,让自己看不见萧宙的无助脆弱,他有时几乎要忘记可靠稳重的萧宙也才二十出头,又那么重视自己心里头认定的家人,今天这样亲眼看见明悦溶濒死的样子对他冲击得有多大。
萧宙缓了一会就挣扎着离开陈戴军的怀抱,面上带着后怕:“悦溶让我带着小钧去车上等着,她上楼拿几件衣服就来,我跟小钧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她还没下来…我安置好小钧刚想上楼就听到悦溶喊了一声……”
他顿了顿,又抱住自己的头开始低语:“我使劲踹门,可就是踹不开,我喊悦溶也没回应,直到徐道长过来……”他是真的崩溃了,他已经离开那些黑暗厮杀很久了。
可这次在家里、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他的妹妹就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件衣服就变成了这副只剩半口气的样子。
萧宙此刻十分自责,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完全是自己疏忽的责任,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就在他怯懦着抖着嘴唇还想再多说点什么时抢救室的灯‘啪’的一下灭了。
“明悦溶的家属在哪?”先出来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在门外扫了眼走廊后就将眼神放到了陈戴军他们身上。萧宙急忙迎上去:“我们是。”
女医生点点头:“病人现在生命体征平稳下来了,头部和脚腕部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包扎好了;目前就是有点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和中度脑震荡:还有……病人情况不像是意外受伤,你们需要我们医院配合你们联系警方吗?”那个女生很明显是受到虐待殴打致伤,特别是脚腕上的伤口……像是烧燎伤又像是刀伤,看着都瘆人。
“暂时不用,谢谢你啊医生。”陈戴军现在只想赶紧看到明悦溶,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