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溶有些困倦的对他们挥手:“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先歇一会,晚点一起吃晚饭我再跟你们细谈。”对于她的话黄朔无有不依的,应声之后拉着余诗儿出去了。
桂卿端着茶回来看见他们往外走也留心小声了些,放下参茶也蹑手蹑脚的退出去,靠在沙发上假寐的人起身,喝了一口参茶之后转身进了浴室。
浴缸放满水之后将身子浸到水里,明悦溶茫然的在水里睁着眼发呆,直到撑不住探出头来缓了一阵之后重复这个动作两三回,直至整个人筋疲力尽才起身冲澡瘫倒在床上。
“太累了。”累得她没时间去想段青山不在身边之后的日子,这段时间逼迫自己忙碌放空才得到一阵喘息,最近好不容易平静一些又接连遇见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舞到她面前来。
简直烦透了。
明悦溶眼神茫然飘忽的落在床幔上心思却飘远,想着是该给段青山多少时间的等待,又不忘想着明弘的伤,“得让郝南联系一下医生才行…实在不行就出国去治。”
她像是困极了,翻身抱着被子几乎是秒睡,想来是之前明悦溶太过于想梦见之前那段海底奇遇还是怎么的,这次几乎是已进入梦乡意识就转换到那具尸体上。
这次她没和那两个女孩寒暄,一路拉着那个被叫做公主的人到了之前那具冰棺所在的位置。
“啪嗒。”
那具尸体的眼睛在明悦溶看清冰棺里那人身影的后一刻掉落在地面上,一股恶心的尸臭味钻进鼻腔,她再也忍不住笑起来,先是勾动嘴角上扬,再然后是实在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她这样子似乎是吓到了那两个小姑娘,随即被外头的鱼兵用石叉穿透身体。
意识随着手臂上的刺痛回归,睁眼看见的却不是南苑熟悉的床架,一面惨白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时明悦溶迷茫的眨了眨眼,随后才看向自己的左臂。
那块在梦里好像也被石叉穿透了……现下医生正在替她处理伤口上的腐肉和黏液,看见她醒了也忍不住问,“你这伤不是早早就缝合长新肉了吗?怎么才几天又感染成这样了?你们要再晚来一点啊你这手就别想要了。”
明悦溶木木的点头,侧头去看周围的环境…好像还是在之前亭松的那间医院,只是现下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实在奇怪,那个医生似乎也看出来她在找人,语气淡淡的好心解答,“你家里人去给你买饭去了,你这晕了那么久才醒是得留心吃的东西。”
伤口被清洗干净裹上纱布,向医生道谢之后她坐直身子,眼神飘忽的看向窗沿上还残存着的水珠。
下过雨了,明悦溶毫无察觉,听着医生说的睡了那么和伤口复发感染她一点记忆都没有,脑海里只留着她的梦…那个在深海冰棺里看见了一个完全生动但是毫无生机的段青山的梦。
门外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明悦溶闭了闭眼,十分淡然的抬头看向门口,黄朔提着几个小保温桶,进门看见她已经坐起来了也不惊讶,自然的放下东西去卫生间替她洗毛巾接水让明悦溶简单洗漱之后才拉过小桌板一样一样的摆在她面前。
“那日你叫我们晚饭去听叙话,可我同表小姐在偏厅等了许久也不见你来,桂卿壮着胆子去叫你,发现你已经烧得神智不清在喃喃自语了。”黄朔将保温盒都打开摆在她面前,又不甚放心的看看周围,随后一抬手扬起一道浅浅的阴气屏障。
“你在喊少爷的名字,后头似乎是极其痛苦,抱着手臂疼得青筋暴起,表小姐掀开被子发现你的旧伤像是被人挑开了一样在迅速腐烂脓化,我只能把你送到医院,还好也就是普通的感染,至于昏迷…”他摇摇头:“也就是一天一夜,医生那边的说法是烧得太严重没办法清醒而已。”
明悦溶听着,眼睑垂下去看小桌板上的各色粥品,又开始机械性的进食,可到底睡了很久胃里空落落的吃不下多少,只喝了几口就放下小碗去看他:“还有什么事?”
黄朔收拾的手一顿,微微收敛了一下眼神才低着声音回应她:“明弘那边来了个电话希望你抽时间再过去一趟,旁的没有了。”
她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之后就找黄朔要手机,把人赶出去之后拨通了徐秋恒的电话,两个小时之后明悦溶已经坐在徐秋恒挂名的小道观里头喝茶了,那个给她斟茶的小道长看看她包裹严实的左手决定等明悦溶喝完这壶就上白水算了。
省得徐馆主的朋友伤着还睡不着。
好在徐秋恒来得很快,还没等明悦溶喝完那小小一壶的茶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他挥挥手让小道士下去,盯着低头喝茶的明悦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