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继看聂安建端着准备好的药,神情平和的来到他面前,将手里檀木方盘放到一旁的云桌上。
面色淡淡看向他,微微顿了一下,带着平和的声音说道:“我给你换药吧?”
说着上手慢慢地揭开他的衣领……
他努力噎了一口口水,极力的保持着镇定,象征性地了一下头,道:“好!”
聂小姐轻轻一提胯,坐在了床边,盯着元继的眼眸,抿了一下唇,微微一笑:“我要……开始了!”
他一时也不知所措,眼神四下游走,不知该看哪里,终于找见一处看的。
深深地被聂安健的眼眸吸引,发现她眸里的幽深沉寂以及狠厉,已经如冰水一样的化去,如今是澄澈灵动的煎水双眸,又像一汪湖水那样深沉、内敛。瞳仁波动间流转在他胸口的伤和药物之间游走。
“忍一忍啊?我要清洗伤口了”看了眼元继的脸,微笑道:“可能会有点疼!”
“嗯!”元继吸了口气,屏住气息,压制住胸膛内激动的情绪。
“不用这么紧张,也不会这么疼的!”聂安健腼腆笑了笑,瞬间又恢复平静的态度。
只见聂安健摊开一个布帘子,里面隔成一条一格的,每一条有一个小口,每个口分辨插着各式小口银制用具,如镊子、剪刀、刀、钳、凿等,都是元继在军医那儿见过的医用用具。
她指如削葱拿起镊子,夹起一团棉花在事先倒好白酒的碗里蘸了蘸,然后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百帕就着棉球,防止酒滴到他的衣服上。
被酒水灼烧的伤口深深地刺痛,像十万只虫子在撕咬着胸口的肉,眉头凝起,咬紧牙关——忍着。
可与之相比起来是聂姑娘这么就近的距离,这莫名的亲腻感……
他可以清楚嗅到聂安健身上的茉莉花香,看清她的根根睫毛弯弯卷翘,黑色的瞳孔和纯净的眼白,在夕阳的余晖里让人沉迷。感受到她每一次呼出的空气吹拂在胸膛,让人无限向往……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青年,这样伤榻解衣,赤膊相偎,这样缠绵悱恻,他的胸膛波涛汹涌,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
只能无奈闭眼克制一下,抑制住心里的澎湃,吞咽了几个口水,可脸还是情不自禁的涨红了起来,额头的冷汗岑岑渗出……
一炷香之后,聂安健终于换完了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恢复的不错,再有六天即可拆线了!”
“拆线?”
“嗯!”
“就是再把缝肉的线,拆除!”
“啊???”元继一时竟哑口无言惊愕着。
她帮自己整理好衣服,又给用过的工具一一消毒,她整理得很认真。
这种一心一意的忘我做事状态,是元继这二十几年里前所未见的,还是一个女子。
他也第一次看到,女子做事原来可以这么投入,怪不得母亲宁愿在军营里做事,也不愿整天在将军府乖乖地做她的将军府夫人。原来女子认真的模样原来也可以这么引人入胜。
他看得呆住了。
直到聂安健给他递过一颗糖丸,他才回过神来,说道:“你的医术原来真的这么好!”
他想到之前都是听旁人夸,现在自己亲眼所见,心里不由得对聂安健有几分佩服。
“不然呢!”聂安健笑笑不再多说。
“姐姐,粥来了!”茱萸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黄色小米粥,粥面已经结了一层粘糊透亮的膜。
“好,端过来吧。”
聂安健将医用工具收好放到一边,空开桌面,让茱萸将端着的盘子放在云桌上。
“这是?”元继开口问道。
“她就是我上次带回来的小丫头。”说着将茱萸搂在怀里,“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说完莞尔一笑。
元继点点头。
一个月后。
皇家校场外的湖边,白云淡淡日辉辉,晴风荡漾绿无涯!
雨后天地格外干净,洗净了尘埃,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气,清新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聂安健牵着元恂的坐骑赤兔,闲散地踱着步子。
她用平和的口气说道:“你活过来,真不容易!不然我就罪过大了!”
“是嘛。”元继牵着自己的坐骑飞燕,抿嘴一笑,走出几步,回头怔怔看着聂安健。
聂安健也迎着元继的目光,毫不示弱,淡然地说道:“所以啊……我那一剑是救了你,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