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告诉自己可以输掉竞标但不能输掉斗志和胆量,不能让人家觉得你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鼠辈,丢掉了性命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丢掉了名声就没人再看得起你,更没人会和你做生意,你就只会走投无路。”
“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没错。那条路是必经之路,没有别的选择,不过我也不傻,当时我灵机一动请了一个职业赛车手开着一辆法拉利载着我疾驰而过,狙击手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一下飞过去了,哈哈哈——”周游止不住地哈哈大笑,看来很开心,直到他骤然停下,苏默默才发现他已是满脸泪水,然后木然说道:“小易,太可惜了!”
两人一度陷入了沉默,周游眼神虚焦仿佛在回忆什么或是思考什么,后问道:“小易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一个寡居的母亲,来北京参加完她的追悼会就回云南老家了。”
“当初听你们许行长提起此事竟不敢相信,”周游调整了一下情绪,“在下私下已为易经理家属备了帛金托许艳转交了。”
周游真情流露,说的话也很中肯很有人情味儿,这个时代最缺乏的就是人味儿了,苏默默心里有所触动,工作三年以来她还从未和谁建立过私交,全都是工作上的泛泛之交。当米心旸埋在象牙塔里深造的这三年她感觉自己经历了好多,蜕变了好多,她想起一个词——蚌病成珠,所有的成长都是痛苦的煎熬的都是被环境所逼迫的,谁都不想早早的成熟早早的懂事,谁都想当一个永远不需要长大的孩子,可并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本。苏默默这段时间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一切,没人商量没人倾诉没人理解,面前的周游仿佛能感知她所有的情绪,他眉深紧锁为易卿惋惜,这多少有点感动到苏默默。她开始相信那些有大成就的人跟普通的小人物比虽有相似共鸣但更多的是不同,一定有过人的不同凡响之处,他们的境界和格局也不是普通的小人物可以比拟的。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向对面那个人敞开心扉的冲动,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在她的心头萦绕久久无法散去,她无法向他人倾诉亦无人可懂得,马思远不在身边,米心旸的心智幼稚暂不跟她在同一个频道上,这段日子以来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周总,我可以相信你吗?”苏默默郑重地说。
“苏小姐请讲,但凡是周某能办到的必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苏默默摇摇头,说:“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一个关乎已故之人声誉和名节的秘密,可否保守?”
周游猜到了这是一个关于易卿的秘密,其实他的心理有点紧张不知道接下来苏默默会说什么,但此情此景下他唯有应承下来。“苏小姐尽管说,关乎易经理声誉和名节的事周某毋宁死,绝不说。周某已到知天命之年,什么样的风浪都见过,绝不是烂嚼舌根的妇道市井之徒,这一点苏小姐大可放心,我周游以所剩无几的年月担保今日的谈话仅限于你我之间,绝无外泄之可能。”
“易卿不久前购买了巨额保险,事发之日距离保险的生效日刚过没几天,如果她的死不是意外,那就是自杀,并且涉嫌骗保。”苏默默看到周游不可置信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又压低了音量说,“在北京的时候就有警察就此事特意调查过,没有发现指向性非意外的证据,最后还是按照意外事故处理,滑雪场的全责。”
周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后问道:“保险的受益人是谁?”
“——是我。”
“而我又在现场。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放弃对我的调查。”苏默默话语的尴尬里更多的是苦涩,她即将得到一笔意外之财,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找不到头绪,不理解易卿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和易卿最亲近最需要钱的是她的母亲,而不是她。
苏默默把她和易卿从校园相识以来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听罢,周游对她们之间的友情大为赞赏,至于易卿保险的受益人是苏默默两人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默默不信易卿会自杀骗保,假设是真的想让苏默默拿到赔偿金又何苦约苏默默一同滑雪,还让她在现场鉴证了她的死亡,这不是让人怀疑她吗?她纵使满身是嘴也难以澄清了,这整件事都非常的匪夷所思,周游听后也陷入了沉默。
“我不信卿姐会害我,她不是那种人,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你也相信易小姐去北京是一心赴死?”
苏默默瞪大了眼睛:“我从来都不相信易卿去北京是为了赴死。”周游轻笑一声:“其实你的内心不仅早就相信了,而且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