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宗老头没再出现,母亲也没再工作但有钱花也有钱养他,他问过母亲父亲的职业,母亲的回答是:你老头是个做生意的商人。他问:做什么生意的?母亲回答:什么赚钱做什么。他冥冥中感觉到父亲做的一定是见不得光的生意,那段时间他变得很孤僻,自卑,时常担心爸爸被警察抓走了,这样还不如不认识他,不如没有爸爸呢,就不会惹得他提心吊胆又牵肠挂肚。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二宗已建立了亲近深厚的父子情,人常说父子不睦是对头,但二宗不是,由于二人基因片段里重合的位点太多,两人不仅外形极为相似连精神意志三观五常都出奇的合拍。
一年多以后,宗意和母亲搬进了澄市的豪宅,此时父亲已成立了贸易公司做起了正正当当的生意,孤儿寡母飘零多年的生活这才安定下来,不久后他认识了一个玩伴——马思远,是父亲好友的儿子。第一次见到这个白净漂亮的小朋友宗意就打心眼里喜欢,他穿着笔挺的小西装和皮鞋在气质上就高人一等,那时的宗老头经常跑码头虽然是暴发户但缺乏生活品味和高雅的文化修养,穿着打扮上更像是一个包工头或民工队长之流,可想而知宗意也体面不到哪去,这让他第一次见到马思远就产生了低人一等的不痛快感。这种外在的攀比宗意很快就超越了马思远,而且还比马思远穿得更好,吃得更高档,也玩的更潇洒,这时他在马思远面前才有了昂首挺胸的气势。
学校的小朋友们都崇尚爱的教育,相信人生是美好的,人性是向善的,宗老头做着见不得光的玩命生意注定了与常人的格格不入,他不走寻常路给宗意的全是另类的反面教育,而宗老头手中的教材也只有一本《厚黑学》。不知是不是从小《厚黑学》读多了宗意的皮肤也变得越来越黑了,儿子就是宗老头一生的杰作,看到自己的儿子在生意场中游刃有余宗老头时常露出欣慰的微笑。
如果再让宗老头得知自己其实已经当爷爷了,他会不会乐得疯掉变成一个疯老头?宗意幻想着宗老头子抱着孙子那个乐呵劲儿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忽而似有一阵乌云飘过笑靥只闪现了一下便收敛了,以周盈的倔劲是万不会让Luke认祖归宗的,这个时候如果让爸爸知道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他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不费一兵一卒攻城略地。前晚他去找马思远本是想心平气和地商议Luke抚养权移交的问题,马思远厌恶地摆摆手说这是他和周盈之间的事情他不会再参与,他这个农夫已经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往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活各的互不叨扰。宗意看到马思远一脸决绝的样子知道这次他是来真的,他不再是在美国那个耳根子软的青春大男孩了,宗意知道自己无法再拿捏他便无耻地拿出手机点开了朋友圈里一个叫sun的聊天对话框,马思远一看是米心旸的微信就又动了手,两人扭打到一起,这个男人就是一个魔鬼永远可以找准他的七寸逼迫他挟持他,他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这次宗意不再相让,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当一个人愤怒到了极点他的爆发力也是惊人的,宗意没想到马思远竟有这么大力气,他原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摆平他没想到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跟他打了个平手。如果两人都带了家伙什,那明早的江滩就会惊现两具尸体,马思远疯了,他从未见过失去理智的马思远,这是第一次,他来真的。
“matt,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会被我拿捏吗?因为你太容易暴露你自己了,就像这次,你若是无动于衷我一定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可是,哈哈——哈哈——”宗意魔幻的笑声随着江面上的江花一起荡漾,忽然又戛然而止,正色道:“在所有人眼里你都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一个言听计从的好孩子,唯独我才能看透你的本质,你只是外表老实,干的事情没有哪一件是真正的老实人干的出来的。小时候打架不论赢输你都习惯在大人面前做出一副受委屈受欺负的样子,挨训挨骂的永远是我,家长只会同情打输的那个,打赢的那个永远都是错的。从小我就吃了你太多的哑巴亏,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但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永远赢不了你,君子永远都玩不过小人。只有我才能透过你光鲜的外表看到你内心的丑陋,名义上跟一个谈着恋爱心思却觊觎另一个,马思远,你算什么男人?”宗意凑到马思远的耳边:“你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小人,不管你再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打什么感情牌我都绝不会让你,米心旸,我一定得到她!”
马思远伫立在江边凝望着黑漆漆暗流涌动的广阔江面,不远处的过江大桥霓虹闪烁像一道彩虹桥横跨江南与江北,灯光秀给桥下野营烧烤的帐篷营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