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江东士族中有一人朗声道:“周法皇手下多大才,然孔子云:巧言令色鲜矣仁。庄子又云: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说一千道一万,先生无非要拉我江东结盟。敢问如今河北拥兵百万,国用饶足,又有如千古澎湃,耿法鱼,耿法酒之流相助,更据燕赵形胜之地,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此之时天下豪杰无不望风蚁聚,熟敢与之相抗?”
韩信轻轻一暼,说话这人正是那江东虞氏家主虞翻虞仲翔是也,小角色,不足为惧。随后便轻轻摇了一下手中的折扇道:“一者,自桓熹年以来百姓久居战乱,流民四起,百万大军这个人数未必就真,定是其虚张声势之术。二者,我们可以根据霄汉留下来的一些史料简单算一下嘛,一名成年人每月大概要吃一石半的粮食,十万大军一年就需要一百八十万石粮食,而且还是在不考虑运输中的损耗的情况下。按《兵法》所言: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那十万大军就需要三千六百万石粮。五口之家耕百亩地一年收成是一百五十石,而我朝税率是三十税一。十万大军即使不打仗也需要三十六万户百姓所交的粮。打仗的话就需要七百二十万户,一户五口之家,共计三千六百万人。而现在整个炎汉十三州不过八千多万人,上哪儿整百万大军出来。”
虞翻驳斥道:“先生以霄汉时代的史料算当代是不是未免有些顽固不化了,别忘了时代的不断发展的,就拿冶铁技术来说,我朝对铁农具的实行已经是很普遍的了。”韩信听后笑道:“是不一样,还得减点人,自桓熹年先有大贤良师马大油鼓动桓帝大兴土木,又有国贼千古无觅操弄权术致天下兵祸连结,生民涂炭。江东久居大江以南远离战火,国富民殷尚且才拥兵三十万。虽说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民风尚武,三晋大地又依托表里山河得以韬光养晦,但权衡两地地力,不过可养五十万士卒,何以有百万之众?说此话者无异于好大喜功、外强中干之士;信此话者不过人云亦云、胆小如鼠之辈。”
虞番冷笑道:“上降表于河北,奉蜀锦于唐主者,竟敢枉言他人‘外强中干’‘胆小如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此话一出在一旁韩信打了个喷嚏,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啊!随后道:“常言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我家主公周法皇同千古无觅同处上三州与虎谋皮,河北无道又时常盛气凌人,我主尚且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其中虽有万般艰辛可从未与他人言说。君家稳坐东南,内无忧患外无虎狼,又有长江为屏,淮、泗为障,却每日只思屈膝投降,为奴为仆,不顾天下英雄所耻笑反而倒打一耙,不知谁才是厚颜无耻之贼!”虞翻惭愧无言以对。
忽然又一士子起身道:“卧龙先生口若悬河我等已领教,可为何先生自进殿以来就一直夸夸其谈而不见真才实学,难道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韩信听后作揖拱手道:“敢问先生是何许人也?”那士子还了一礼道:“在下顾雍。韩信道:“原来是江东顾家族长,请恕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一者、晚辈不才,然先前所言一半经世一半致用,非有经天纬地之才、求真务实之心者不能解也;二者、夸夸其谈未必无用,昔者庄子有言:‘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且说春秋时期烛之武不避斧钺以三寸不烂之舌尽退秦国十万虎狼;又说孔门子贡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于谈笑间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晋;再讲苏秦、张仪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熄。由此观之言非无用,口弱悬河亦非不善。”顾雍听后无言。
又有一人朗声道:“先生认为大唐天子千古无觅是何许人也?”韩信作揖问道:“先生姓甚名谁?”那人道:“在下江东陆氏家族族长陆绩是也。”韩信闻言大喜:“那于袁公路席上怀橘之陆郎可是先生乎?”陆继脸色潮红道:“休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韩信道:“志大才疏,穷奢极欲,目光短浅之辈。”陆绩道:“先生此言大错而特错!《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孔子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今河北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海内外有识之士无不日思夜想许之以驱驰,九州之民更是无不箪食壶浆以盼其早日南下,大唐天子千古无觅乃是五百年一出的不世之雄主!”
此话一出,韩信剑眉一竖:“我本以为江东陆氏有珠玉在前自与别家不同,没想到俱是一丘之貉。首先河北猛将如云,谋士如雨,非其人治之功,乃是天时是也,河北民风尚武,三晋练兵养士,任何人据此俱是如此,无需多言;其次马大油兴太平道祸乱苍生,千古无觅兴兵讨逆却有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