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一辆车,回去。”傅司寒将警棍丢还给保安,对尹才说。
冷漠肃静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拎着棍子砸车的人不是他。
高级公馆都配有接送客人的豪车。
尹才点头说是,跟酒店的人沟通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有人开来一辆宝马,至于这辆宾利,直接叫4s店的人来处理就行。
傅司寒开了车窗,清凉的夜风从外面灌进来,让人的怒气减去不少。
“尹才。”过了一会儿,傅司寒道。
“先生。”尹才坐在副驾驶,闻言转过头去。
“你知不知道我和言晚晚的事?”
“额……先生,您具体指的是什么?”
“离婚。”傅司寒十分不想说出这两个字,它们几乎是从他牙齿缝里蹦出来。
“知道。”尹才谨慎的思考片刻,选择实话实说,“先生,我刚才问过了,今天宴会上不少人都知道您和太太离婚的事情,那位孙董喝多了还吼了一句你和太太已经离婚,所以……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应该都知道。不止他们,其实……我们公司应该也有不少人知道。”
简而言之,经过今晚,几乎整个圈子的人都会知道。
傅司寒原本耷拉着的眼皮抬起来,凌厉的看向尹才。
“呵!”半响,傅司寒冷笑了声,极具嘲讽,“不用查了。”
“什么不用查了?”
“离婚的消息。”傅司寒自嘲的问尹才,“你觉得,能是谁传出去的?”
尹才被傅司寒这样看着不敢说谎,加上刚才那位柔柔小姐的话有导向作用,他只好回答:“太太。”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他和先生没说,老夫人肯定也不会出去说,那只剩下太太自己。
离婚是言晚晚提出的。
留下离婚协议书就迫不及待的搬出一品苑的人也是言晚晚。
尹才第一次对他这位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老板产生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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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会到公寓的一路上,晚晚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腿,陷入一种沉默的执拗。
车停稳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到了吗?不好意思啊佳姐,我走神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晚晚。”左佳拉住准备开门下车的言晚晚,“今晚的事……对不起。”
晚晚扯了扯嘴角,“这怎么能怪你?”
“邀请函是我送的,你也是我没保护好。”左佳很自责,如果她再谨慎些就不会同意言晚晚参加这次的宴会,就算让她去了,也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礼节让言晚晚单独行动。
“佳姐,你别这样。”晚晚笑得很无力,干脆不笑了,“今天这些事迟早要来的。”
晚晚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车顶,“腿是我自己的问题,而那个孙董……以后恐怕不止一个孙董。我知道时尚圈没有娱乐圈乱,但也不是个什么清白的地方。职场社会,没有哪里是完全干净的,尤其是我这种和傅司寒的离婚后的人。”
多的是男人对“傅司寒用过的女人”感兴趣。
“晚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走那些下三流的路子。”左佳握住言晚晚的手保证。
“谢谢你,佳姐。”晚晚调整了一下心情,重新拉开车门,“佳姐,那我先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我送你上楼。”左佳不放心。
“不要了,我现在这情况不想让你看到。”晚晚苦笑了下。
透过车窗,左佳看到言晚晚纤瘦的背影走进单元楼,走路明显有些奇怪,不似正常人。
左佳想起今天晚会上那个王悦。
全场就她一个人发现言晚晚走路有问题,她是比别人多一双眼睛还视力60?
左佳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那个王悦,恐怕只是个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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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门,怎么回的家。
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不要碰到别人,不要让别人看到她走路的姿势。
晚晚将手包放到沙发上,来不及换衣服和处理小腿的伤口,开始小心翼翼的尝试行走,尽量找到正常步调的左右停顿时间和着力点的一致。
可是,无论如何右小腿都不得劲,原本只是破皮的伤口经过一番折腾渐渐的溢出血来。
晚晚不管不顾,一直走,一直走,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
她越走越急,越急越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