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也不能接受那个被自己上门警告和针对过的女孩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监狱里那个自己宠爱和维护过女孩才是一个冒牌货!
“当年我才多大,你们确定问我?”苏彦哲这句话的另一个难听的版本完全就可以是:当年的结果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出问题,这难道不应该是你们自己解决?好意思来问我?
当年那时候,苏彦哲也不过才十四岁不到。
“彦哲,就算你说的真的……”
“这就是事实。”苏彦哲打断苏晋的话。
苏晋点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你为什么会查?会不会言晚晚故意误导你?”
苏彦哲注意到,苏晋说“误导”的时候,陈兰浑浑噩噩的眼神突然一亮。
瞧瞧这是什么父母?
一个二个都想着这场身世大白是不是计谋,说白了,就是从心底抵触言晚晚。
有这样的父母,难怪晚晚不愿意见他和陈兰。
她是不待见苏家!
宁愿当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也不想成为苏家女!
“父亲,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好几个月了,之所以没有说,是不想打破现在生活的宁静。至于今天为什么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苏彦哲顿了顿,看了眼陈兰,“是因为母亲今天差点让晚晚,我的情妹妹,她的亲女儿,你的亲女儿,爷爷的亲孙女,差点一尸两命!”
一片寂静。
陈兰从看到气质鉴定书那一刻仿佛就没有了神智,直到听到“亲女儿”的时候,眸光闪了闪。
“言家那丫头怀孕了?”苏老爷子震惊的问。
“陈兰,你到底做了什么?!”苏晋愤怒的质问陈兰,陈兰利用恶毒手段对付言晚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苏晋不怀疑自己儿子所说的“一尸两命”的说法。
“我想走了,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吧。”苏彦哲不想再和他们说话,免得在听到、看到什么让人觉得自己失望到恶心画面和话。
“哦对了,”苏彦哲跨出堂屋大门的脚一顿,“比你们不相信这件事,晚晚更不愿意认苏家。”
“她还不愿意认苏家?”苏晋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我们苏家对她做过什么,你们难道忘记了?”苏彦哲满是嘲讽,连着自己也嘲讽进去。
设身处地,如果他是言晚晚,他也不愿意回到苏家。
苏彦哲望着这庞大的苏家庄园,这就是一个等着腐烂的地方。
苏彦哲去了一趟公司,直到深夜才回到苏家。
到了西苑,他卧房外的房间竟然亮着灯。
苏彦哲眸光暗了暗,走进去,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他房间内的八角桌上。
“彦哲。”苏老爷子的精神气在短短几小时内败了不少,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岁,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满脸惆怅。
“爷爷,您有事找我?”苏彦哲恭敬的问完,在苏老爷子对左下方的椅子坐下。
“我难道不该找你?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他们也就算了,你连我都瞒?”
“爷爷,晚晚不喜欢苏家,她也不欠苏家,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瞒着她,我想,她也宁愿自己永远不和苏家牵扯上关系。”
苏老爷子不赞同的皱眉:“她怎么可能?我们苏家又不差!”
苏彦哲自嘲的笑了声,此时此刻也不想再顾忌老人家的面子和心情,毫不留情的解开丑陋的遮羞布:“爷爷,苏家的确不差,可是我们能和傅家比?再看看,我们苏家都对晚晚做过什么?”
苏彦哲还没说的是,苏家人员关系复杂,连他都厌倦了,更何况清高的言晚晚?
“我、我之前那不是知道她是、是我孙女嘛。”苏老爷子嘴硬。
“这就是晚晚和我们的区别。”晚晚即使护短,也不会为了这个“短”而毫无底线的去伤害别人。
苏彦哲叹了口气,“爷爷,晚晚不仅长得像奶奶,性格也像奶奶。”
逝去的苏老夫人名声极好,三观极正,她在世的时候几乎是一手拉着苏家的三观和秉性在走,言晚晚从生下来起到后来失踪,有大半时间都是苏老夫人在教导。
想起深爱的亡妻,苏老爷子的眼眶里涌上一层泪。
脑海里一会儿是和亡妻恩爱的过往种种,一会儿是言晚晚那张酷似亡妻的脸,一会儿又是自己以及苏家其他人对言晚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对言晚晚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