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要晚些回来,果然就真回来的晚,外头都敲了三更梆子了,顾朝阳也都睡了一觉了,他才回来。
顾朝阳惊醒,这是习惯了的,更何况是男人不在身边的时候。
听到门外男人与桃枝说不用掌灯,他就在外面院子里洗漱时,顾朝阳就醒了。
“相公回来了?”
醒都醒了,还能委屈男人在外头摸黑的洗漱?
“吵醒你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男人端着烛火走了进来,但也特意的放了烛火在离她远的地方。
屋里光暗,单鸣凤是怕妻子刚睡醒不适应亮光。
顾朝阳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着,老男人确实是心细,知道心疼人。
“没有,我也是睡醒一觉了,怎么就商议到这么晚,白天再商议不行么。”
小媳妇儿睡眼朦胧,还微微噘着嘴嘟囔的模样,可着实是让单鸣凤活泛了一颗老心。
“白天大哥还有别的事,商议得差不多了。
你睡着就别动了,可是口渴要喝水?”
看小妻子翻身要起来,单鸣凤赶紧问。
“喝口水。”
顾朝阳还真是渴了,男人不要她动,她就坦然的坐在床上等着男人来伺候。
单鸣凤先是摸了摸茶壶,还有些温度,这才给她倒了杯水。
晚上房里可没留茶水,便是想着半夜顾朝阳万一渴了要喝水,备的都是白水。
看她喝完一杯,单鸣凤又问她。
“可还要喝?”
顾朝阳摇头,“不喝了,晚上喝多了要起夜,懒得起来。”
她现在还不到要常起夜的时候,听常嬷嬷说,等孩子再大些,一晚上就要起好几回了。
喝了水,顾朝阳侧身躺在床上,听着男人在浴房里弄出的动静,默默打一下哈欠。
很快,男人就回来了,上床,盖被,搂她,掖被角。
“睡觉吧。”单鸣凤在小妻子额头上印一个吻,轻轻的浅浅的,纯粹的吻。
顾朝阳哼哼着应,“嗯。”
不老实睡觉还能想什么呢,什么也不能想,还是睡觉最实在。
怀里的小妻子睡得踏实,单鸣凤一时却睡不着。
倒不是想些有的没的,就是琢磨着修路的事儿。
后面的日子里,夫妻俩都忙着。
单鸣凤要顾着怀孕的小妻子,有事也是在家里守着,让韩实去办。
韩实原本就盯着酒楼那边,现在又被主子派去招人建窑挖路基。
顾朝阳忙着什么,单鸣凤还不知情,他只知道妻子每天都跟侄媳妇侄女们赏花说话。
他甚至还为此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为疏忽了妻子而自责。
好在,妻子通情达理贤惠大度,并没有与他计较。
白天再如何忙碌,到了晚上吃过饭之后单鸣凤都回抛开别的事,陪着妻子走路活动。
王府里众人该是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但邕城里却炸开了锅,百姓们茶余饭后都是讨论的修路的事儿。
上次修路才几年,这次又是要修哪里?
更多的人在乎的是,这次修路还给发工钱吗?还是抓壮丁!
“告示都出来了,说每天每人给发二十文,不管饭。”
“二十文,就是不管饭也可以啊,总比现在闲着连活儿都找不到做的强。
得了二十文,拿回去好歹能够一家子吃两三天的。”
“是呢,上头写了每天早上卯时末上工,酉时二刻放工,早上晚上都能在家里吃,中午带两个馍馍就是。”
“说了是修城外的路,从官道起,要修到各乡各镇,就是村里都要修进去。
这回可是长期的活儿呢,不仅是挖路基夯土,还要烧砖窑,还要开石头。
再一个,那手艺活儿,工钱可不一样。”
“前头王府那边要人拆楼我没赶上,这回可得快点儿去。”
顾朝阳现在跟四侄儿讨论做生意的事儿,“东西我出,本钱我也出,铺子,人,经营,都归你管。
你要是能找着好的手艺人,还能再多分一成。”
原本顾朝阳是跟他说的二八分,他二,自己得八,她可是出了本钱呢。
单铎闻言眼睛程亮,“五婶婶说话算话,咱们就这么定了。
手艺人的事儿咱们往后再说,现在侄儿就去找铺子安排,保证在半个月之后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