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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静下心去,好好地看你眼中见过的风景,”玄极缓缓道,“我知道你走的时候,心中有多失望,也知道自己真的不该再去现世招惹你,我老告诉自己,因为失忆了,所以再遇见你的时候没有自觉地躲开滚到一边去不是我的问题——”
“……难道是我的问题?”花眠没忍住刺了句。
却听见玄极像是没听见一样,停顿了下,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用带着浓浓自我嘲弄的语气轻轻道:“可是现在想起来了,我还是想去找你。”
他喝酒之后,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
花眠心跳漏了一拍。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伸手“啪”地猛地盖上玄镜!
捏着玄镜在床上呆坐了下。
良久,她伸手揉了揉脸颊,发现脸颊有些发烫,倒回床上掀起被子盖住脸,又忍不住狠狠蹬了两脚被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找个屁!当你的皇帝去!呸!”
花眠挂了电话, 倒也真的听白颐的话没有再上网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要睡觉,然而抱着被子浑浑噩噩的明明困了却还是睡不着,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惦记着让她睡不着。
烙大饼似的翻过来滚过去,最后一锤床反应过来:网上的风言风语不足为惧,最让她烦躁的是那个躲起来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易玄极。
想到这, 花眠一咕噜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赤着脚也不怕冷, 摸黑将之前狠心扔开的玄镜从床底下掏出来, 看了眼玄镜还是一副坏了的样子毫无动静,花眠对着玄镜使了个鬼脸。
转身去洗了下手上爬床底掏出来的灰, 这才重新爬上床捧着玄镜, 打开来关上,关上再打开, 花眠犹豫再三, 最后鼓励自己,哪怕是为了今晚安稳的睡个觉也好啊, 她鼓了鼓腮帮子,终于还是屈尊降贵地, 打开镜子,又叫了声“玄极”。
——一分钟过去了, 玄镜依然安静如鸡。
花眠心里的火“蹭”就上来了, 她都不计前嫌主动叫他了,他还拿乔什么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了, 她看着怎么反而觉得像是反过来了似的?
花眠啪地一下拍了镜子,几乎忘记了这玩意放在这边严格来说可以算是古董这件事,瞪着镜子那雾蒙蒙的镜面,以前所未有强硬的态度和冰冷的语气道:“易玄极,你再继续装死,以后我也不理你了。”
花眠说完,也有些忐忑,她本来脸皮子就薄,像是这样的程度对她来说恐怕已经接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程度了,对面的人要是不拎清还要继续矫情,那她以后恐怕也真的没有脸再去找他……
她、她还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叫过他名字呢?
捏着镜子,正揣测不安中,这时候,却忽然看见镜子中雾面有稍稍散开的意思。
当玄极的脸出现在镜子的另外一边,花眠愣了下,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打量了下镜子那边的那人——他看着也不太好的样子,此时镜子大概是放在他身边的某个椅子上,他本人曲腿倚窗而坐,身后是一轮月亮,又大又圆,他半个身子浸在微凉月色之中,花眠可以看见他发丝微微凌乱,衣服也不再是一丝不苟的模样,下巴底下有新生出的胡渣,眼中难得见有些空洞。
大约是喝蒙了。
他稍稍侧过身,这样花眠就能更清楚地看见他身后的月亮,男人垂下眼看向镜中,用稍显得淡漠的语气文问:“什么事?”
“……”
花眠答不上来,调整了个坐姿,原本想好的话被他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话问得有些开不了口,看了眼玄极那边,好像听见了他那边有烟花爆竹的声音,于是东拉西扯:“你那边怎么有人放烟花?”
“……”玄极想了想,扯了扯唇角,居然露出一丝自嘲,“帝位遴选在即,宫宴难免也会多一些,对很多人来说,这是百年难得的庆典。”
“庆典”二字尤其刺耳……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极的语气问题。
花眠听着有些走神,她“喔”了声。
然后两人不可避免地再次陷入沉默。
沉默之中,花眠心中也有些恼火,心想这就完了?你他妈难道就没话跟我说了?我都把梯子给你架脚底下了,你顺着往下爬一爬能死吗?以前不是很会道歉吗!你倒是再道歉啊,然后再说些好听的哄哄我……
想到这,花眠觉得自己蠢炸了——
易玄极这样木楞又不识情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