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照常开课,没想到还挺多小朋友知道新开的煎饼果子摊,好些个讨论下午放学去买来吃,还表示出自己的零花钱。
季白白只是看着发笑,鏊子没拉过来,今天出不了摊,早知道把东西放在私塾里了,失策。
不是说坑小孩钱,是私塾里镇中心近,拉过去开摊还方便些,等明天,他来早一些,把鏊子放柴房里头。
今日上课,林熙舫罕见的来了,习室没有新的位置,季白白只好又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站了一节课,林熙舫也机灵,小孩们低头书写时,他就把位置让回季白白。
午休时间到,季白白坐在一张床边,给他们讲故事哄睡,好几个小孩凑到跟前:“先生!您剪头发后变得更好看了!”
“先生是在哪里剪的呀?我喊我妈带我去!”
“先生先生,古时候的人说,发丝乃父母所生,以前是不是不剪头发的呀?”
季白白一一应付过来,脸上笑嘻嘻,心底差点骂人,看吧,这样容易折寿。
好不容易哄睡完毕,还有个大朋友林熙舫在等待他,拉着他回到习室,无奈开口:“好了小朋友,有哪里不懂吗?”
今天他教的是数学,小孩子悟性都挺高的,除了乘除这方面有点愁人以外,加减学的还挺快。
林熙舫不好意思咳嗽两声:“我,其实也是对乘除什么的,不理解。”
季白白回想起来,有个乘法口诀表呢!连忙撕下一张纸,刷刷写满半张,塞到林熙舫手心。
“乘除法精髓都在这了,要背的滚瓜烂熟,在背之前,我给你讲一下其中的简单意思。”季白白坐在他身边,葱白的指尖指着一开始的一乘一,慢慢解释下去。
给林熙舫开的小灶特别成功,就是到下午和小孩们上课的时候,精神状态不足,讲的有些疲惫,一个问题重复三四遍,他们才算是懂了。
数学课上的很成功,季白白是这么觉得,临近天黑,才送走最后一个小孩,没办法,他们对新的知识很感兴趣,想下早课都没做到。
林熙舫跟在季白白身边,他能感觉到从季白白身上溢出的疲惫,这次他才理解到教书人的不容易,更何况是免费的教书,没钱赚还尽心尽责,林熙舫很佩服季白白。
“季先生,你是个伟大的人。”
林熙舫这一句话来的莫名其妙,季白白轻摇头:“这算什么,国家有难,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要是我参军打仗,死都要啃掉小日子一条腿,该敬佩的,应是那些拼死阻止国土被侵的战士们。”
林熙舫沉默,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些,认为这个小镇子就是他的全世界,余生都是卖破布料活下去,听着季白白的话,他倒是想离开小镇,去看看季白白所敬佩的战士们。
走到林熙舫家前,季白白停下,将数学书递给他:“喏,拿回去看看吧,配合那个口诀,你会很快理解的,我先走了,明日见。”
季白白的身影消失在昏黑的巷子里,林熙舫发起呆,这几天他乖了很多,不像之前无所事事,去他爹的绸缎铺里捣乱,他爹昨晚还夸赞了他,问他在干什么,他没说。
总不能说他突然对学习感兴趣,正在努力学吧?有一说一,季白白这个人,就像是他的引路人,改变他许多劣质的思想,怎么小时候他没遇到过这种老师呢。
如此重复三个星期,在周六日,季白白会出摊,其余时候课下的早也会出摊,他还发现了,有人开始模仿他,但是没配方没专业器材,也只模仿出来一个样子,味道全然不一样。
季白白也没想要摆摊很久,等他琢磨出第一批好吃的酱油,他就准备将鏊子和配方卖给其他人了。
第一批酱油在隔年春季出炉,他和林熙舫也认识了将有半年,回想起冬天的时候,气温太冷,季白白还搬去私塾里睡觉,就是不想大早上起床迎冷风跑那么远。
林熙舫是一节课都没有落下,越听越上瘾,有很多知识季白白都提前和他讲了,也摸透了林熙舫的性格,就是个闷骚傻狗。
季白白手头有点钱,所以换了新家,有个小院子,季白白便带回来一些缸窑,专门用来发酵。
他的新家离林熙舫的家有些近,只能说他是故意的,这样好方便林熙舫来找,培养感情嘛,总是需要走些“捷径”。
就比如现在,季白白刚舀起新鲜发酵好的酱油,林熙舫就推门而入了,闻着香来到跟前,乐呵呵:“酱油终于好了?诶,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
季白白拿根筷子戳进酱油里,再塞入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