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出生之前,全家上下都期待是女孩,懵懂的他来到这世界上,记事起,他的头发被刻意留长,每天都穿着粉嫩的公主裙,直到八岁,因为扭曲的心理问题,长到及腰的黑发被剪落,季家给他换了学校。
表面的关心永远解不开‘季白白’的内心,在新环境中,欺凌不断增生,好在季晨晖发现及时,央求季母再次更换学校。
从那时候起,‘季白白’大脑开启自我保护,把记忆扭曲。
空间里的白白梳着团子的毛发,语气平和把这些事告诉团子,团子听得愤愤不平,原主根本就没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银幕显示着‘季白白’安静躺在季晨晖的腿上,许是在做噩梦,眉头锁紧,眼角润着湿气。
等他惊醒过来,已然回到熟悉的环境,这里,是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
季晨晖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季白白’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床,悄悄拉开房间门,他最害怕遇到父亲,那个冷血的人。
蹑手蹑脚来到扶梯口,大厅的灯依旧通亮,猜测父亲并未休息,‘季白白’鼓起勇气,走下楼,果不其然,和父亲的视线对上,浑身微微发抖。
“父亲……我有话想说。”
季父放下手中的报纸,高跷的双耳直直竖起,金丝边的眼镜反射寒光,周身无不散发着威严:“越来越没规矩了。”
‘季白白’双手攥拳,眼神没闪躲,颤抖着张嘴:“父亲,您可知,我有多恨你。”
恨你两字,仿佛卸了他莫大的力气,尾巴的毛微微炸起,眼里翻涌着各色的思绪,刚出生,他便与林家定下娃娃亲,画押签据,这一份娃娃亲,林家表面接受,当他嫁过去的时候,被献给八十多岁的祖父。
那些永无天日的记忆,‘季白白’永不会忘,这也是为什么会答应系统的条例,把身体与身份给予出去,他只想摆脱这种命运,可答应的太快,在魂魄意识消失之前,他想为自已而活,哪怕仅有三天。
“恨我?呵,”季父重新低头看报纸,静默十分钟,毫不在意开口,“家族利益,最忌讳感情用事。”
‘季白白’眼角滑落清泪,冷血无情的父亲,他为何还会对其尚存期盼。
微微收敛情绪,转身上楼时,压着声:“父亲,望您安康。”
这句,将是他最后一次与父亲说的话,毫无期盼意义的人,何必再花心思去接触。
可到底是亲生父亲,血缘上的关系,依旧令他失眠了一夜,等二天憔悴搬离主家,在小车上,司机冷漠交代季父的话。
父亲说,只要他乖乖履行娃娃亲,任由他做什么,季家都毫不在意。
‘季白白’脸色阴沉,淡淡回复句知道了,他死都不可能嫁过去,但……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他说了算的,还要问问那个人。
中午来临前,黑色的轿车停在一处别墅外,这里是二哥季晨晖的家,‘季白白’对二哥的信任度最大,只有他是真正的在乎弟弟。
在哪养伤都是养,不如告诫二哥尽量脱离季家,这吃人的地方,他不希望二哥跟他的结局一样。
季晨晖很欢迎‘季白白’的到来,等他整顿好,先是安慰一番,随后想询问的语句被自已压下去,‘季白白’看在眼里,露出弱弱的微笑。
“二哥,你问吧,我都回答。”
季晨晖挠挠头,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这话说的,咳,那我可问了……第一个问题,是谁把你打的这么严重?”
“不认识他们,三只熊,厕所围堵我。”
“好,第二个问题,你还想继续在那上学吗?”季晨晖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但凡出现丝丝不一样的情绪,他就再去求母亲。
“没关系的,我不想再麻烦哥哥了。”
季晨晖皱眉,他弟弟真的很傻,怎么总是为别人着想呢,叹气:“等二哥实力再强点,就可以好好保护你了,傻弟弟,那么,第三个问题,母亲有把你的药给停了吗?”
‘季白白’沉默,心理疾病的药,早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停了,这些年症状比较轻,他可以不用靠药物度过发病期。
沉默就是他的回答,季晨晖仰头靠在沙发:“我给你备一点,明天和我去一趟医院。”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不等他回答,季晨晖继续说,“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知道吗?”
‘季白白’有些微愣,没想到二哥会这样说,泪珠在眼眶内打转,闭眼扯出微笑:“谢谢二哥,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