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宫里的日子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暗下已经波涛汹涌,躁动不安了。
自从韵君解禁之后,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长恩宫,他深信只要时刻盯住慕鸿的一举一动,早晚都会抓到把柄,还别说,慕鸿的把柄还真让韵君给抓到了。
林尔伦前朝立功,趁远星高兴之际便提出思子之情,想进宫看一看慕鸿,得到应允后便喜滋滋地去了长恩宫,没想到这一去直接断送了慕鸿的后半生。
父子俩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多说几句掏心的话。
“慕鸿,近日听说你在后宫承蒙恩宠,甚是得意啊。”林尔伦说此话时带笑不笑的,也看不出来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父亲此言别有一番用意啊,难道在父亲眼里儿子受宠不是好事吗?”慕鸿就是年轻版的林尔伦,说话的思路腔调和林尔伦如出一辙。
“呵呵呵。”林尔伦干笑几声,说道:“有陛下的恩宠庇护自然是好事,可若想长久地固宠那可就难了。”
“那父亲可有何高见?不妨直言几句,好让儿子学一学固宠的手段。”慕鸿不满自己被质疑,自认为以他的能力登上帝后之位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的问题。
“你这孩子,自幼时起心气儿就高,容不得旁人说得半句,可我的话你还是能听进几分,如今你进宫成了主子,老夫的话你都不屑一听,如此傲慢,日后定当有你的大亏吃。”林尔伦见慕鸿对自己如此无礼,忍不住出言教训几句。
“我们父子俩多年未谋一次面,好不容易见上一见,你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想支配于我,我又不是孩童,怎么拿捏分寸心里自然是有数的,陛下信任我,连阮凝良的死都是我和陛下一手策划的,父亲大智在身,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险和妙。”慕鸿轻挑着眉毛,向林尔伦炫耀着自己的荣光。
“大胆,这是宫里,怎可胡言乱语,这要让有心的人听了去,小心小命不保!”林尔伦激动起来,差点儿就上前捂住慕鸿的嘴巴了。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谁会把这话儿递到陛下耳边,难不成你还要来个大义灭亲的壮举。”慕鸿字字如针锋麦芒,刺得林尔伦勃然大怒,摔门而去。
躲在暗处的小金子悄悄地探出半个脑袋,脸上挂着阴险的笑。
“老爷,老爷,你别走啊。”鸣瑞看到怒气冲冲的林尔伦连忙上前挽留。
“你家的主子老臣可惹不起!”林尔伦丢下一句话,一甩袖子就走了,任凭鸣瑞怎么说情都无济于事。
鸣瑞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寝殿,看到慕鸿正稳稳当当地喝着茶,赶紧走上前去说道:“哎呦奴才的好主子,你这个性可真是越来越锋芒了,老爷刚刚气冲冲地走了,你这边还能稳如泰山。”
“你这奴才好不知规矩,还训上主子了,我看你是不是活腻了!”慕鸿瞪着眼睛,把杯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想看到父子生分,所以才斗胆进言。”鸣瑞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慕鸿。
“罢了罢了,我最近心烦得很,你下去吧。”慕鸿心乱如麻,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那边小金子正马不停蹄地赶往满喜宫给韵君报信儿。
“你说的可是真的?”韵君听了小金子的话,心里不由得一紧,这是扳倒慕鸿最好的机会,若是成功便称了自己的心,可若是小金子的话是假的,不但自己命不保,就是赤离以后是否还能得到圣女国的庇护都是未知的。
他不能轻易冒这个险,但眼下也的确没有合适的机会了,扳倒像慕鸿这样的人就得一击致命,绝不能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你的话我记下了,怀安,给小金子拿些珍珠。”韵君出手一向很大方,所以收买人心也很容易,只是事关重大,他必须谨慎一些。
第二天,他去找了阿拉罕。
“臣妃本应在映贵侍大捷而归之时就来登门谢恩,可不幸遭到了贼手,害得臣妃在这宫中寸步难行,希望贵侍不要计较。”韵君这话说得亦真亦假,他感激阿拉罕是真的,但寸步难行是假的。
阿拉罕一直都是性情中人,也没费什么心思来揣测韵君话语深处的含义,只是爽快地拍了拍韵君的肩,说道:“在我眼里,你才是拯救赤离的英雄,苏瑜有多狠,我是领略过的,你竟一人能逃离他的手掌心,还成功请到了援军,我敬重你。”
韵君一笑,说道:“男儿本是志在四方,可臣妃本家也不是名将之门,文臣之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