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选如期举行。
登极殿上,主位上毋庸置疑坐的是远星,以前侧位是空着的,现在韵君坐在了那里,其他后妃坐在两侧,大家看着韵君的座位心里也就明白了,他能坐在那肯定是远星许意过的,只是尚未对外公布,但明摆着的事儿谁也不会多嘴去问,这对于仅剩的这几位后妃来说,帝后的头衔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大家各有所需。
因为远星早有目标,大选进行得很快,庄允和岳心罗纷纷被封为秀人,直到温知意的到来。
知意并不知道以前自己曾经邂逅过的姑娘就是当今的女帝,当他站在大殿中央时,内心的震惊顿时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值得欣慰的是,自己心中的失落感在看到远星之后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你这小臣好不知规矩,见到陛下还不磕头下跪施大礼,哪个府上来的?!”姜蔚斥责着,为了不打草惊蛇,远星依然让她操办大选之事,当庄允和岳心罗被远星选中时,她不但没有起疑心,反而暗自窃喜,想着自己终于把眼线安插到后宫了,殊不知这都是远星的计谋。
“陛下威仪四方,第一次见到陛下难免紧张,国师不必疾言厉色,我瞧着这位公子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书卷气,看起来就儒雅温润,想必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韵君说道,他替知意解了围。
“以臣妃看这位公子不仅博览群书、才高八斗,而且对于兵家常事想必也略知一二,你们看他眉宇间颇有将才之风。”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苏瑜说的,远星听后也掩面浅笑。
“小臣姓温,名知意。”知意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再也不想开口,他感觉胸口像堵着一块石头,憋得难受,听着苏瑜拿他打趣,他也无心反击,只是默默地站在殿中央等候。
玄司见知意神色落寞,便说道:“陛下,依臣妃所见这位温公子长身玉立、眉清目秀,正所谓相由心生,想必性子也是和顺善良的。”
“不知怎的,本王瞧着他倒像是刚进宫时的韵君。”远星说道。
大家身居后宫多年,留下来的都是聪明人,既然远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收了温知意,而是利用大选把温知意纳进宫肯定是有原因的,大家心照不宣,配合异常默契,谁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都装作第一次看见知意。
而知意也深知多言不慎,他见大家都装作第一次看见他,他也保持着沉默,生怕说错一个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王见大家对这位温公子都颇有好感,那就封个才卿吧,封号为竹,常言道竹为君子,身正大义,不畏严寒酷暑,哪怕处于浊世皆能孑然一身不染世俗尘埃,本王希望你也能如同青竹一样,步步登高却清正刚直。”远星给知意这么好的寓意喜欢是一方面,她主要目的是刺激姜蔚。
果然,姜蔚见远星对知意甚是喜欢,便忍不住说道:“陛下,这样不好吧?岳心罗可以是秀人,但好歹也得给庄大人一个面子,不升位份,赐个封号也行啊。”
“大选乃后宫之事,给谁的位分高低全凭陛下意愿,国师未免有些操心过头了,再说了,陛下是圣女国的国主,堂堂的当朝女帝,她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一个小小的督城使,也配提面子!”许久未出声的阿拉罕忍不住斥责道。
“映贵侍说得对,后妃之责在于侍奉陛下,臣子之责在于辅佐陛下,各司其职,要认清自己的位置。”玄司说道。
“就怕有的人心怀鬼胎,居心叵测。”苏瑜看了一眼姜蔚,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她。
“在后宫有位份高的就有位份低的,若人人都被封了贵侍,哪里还有规矩在?就像在前朝也不可能有个国师吧。”韵君说道。
姜蔚见自己被群讨,立刻换了种说法,“各位主子息怒,微臣直言不当,还请陛下和主子们恕罪,微臣的意思是温公子未报家门,若出身小门小户,又得到陛下这么多恩泽,那进宫之后岂不是要挨欺负。”
“小臣是林尔伦大人的义子,身靠林府,不知在国师眼里,这身家背景压不压得过庄、岳两位秀人?”知意一句话彻底封死了姜蔚。
“姜国师有此担心,是想一并把本王的后宫也管了?”远星喝了一口茶,眼神中蕴含精光,她看向姜蔚,那种不怒自威的眼神让姜蔚不禁后退两步,随即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微臣不敢!”姜蔚心中暗自后悔,责怪自己太过于冲动,怎么越到紧要关头越把持不住自己呢!
远星不再理睬,示意阿斯大选继续进行,要选的人都选完了,远星也无心再看后来者,草草打发了便结束了此番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