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话一出,韵君心中一惊,他知道知意喜欢谈论政事,原来在民间,平日里议论议论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在宫里,若知意再不加以收敛恐惹杀身之祸。
“竹才卿,你这话在我这说说也就罢了,后妃不可干政议政,这是宫里的规矩,你既已入了宫,就要遵守宫里规矩,否则遭贼人陷害,来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韵君把话说得非常直白,对于知意这种自负人就要这么直接。
知意笑了一下,他似乎知道韵君会这么说,随后解释道:“帝后教训的是,虽说臣妃之前是江湖中人,后因林大人抬爱,做了林大人的义子,可这出身终是比不得帝后、夕贵侍这样的名门望族,可话又说回来,臣妃虽与诸位相比出身确实微寒了些,但从小也是饱读诗书,若说规矩,臣妃不是不懂,而是有意为之。”
韵君这下更迷茫了,看知意这副文人弱体的样子也不像是不惧生死的英勇之辈,可他却敢直言犯上,毫不避讳,更让韵君没想到的是知意接下来的话更大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帝后,映贵侍暂且不谈,以他的影响力不足以使大局动荡,可靖侍不同,他是世子,是扎克什部未来的主君,当年他率军威震东洲,使各国提起他都谈之色变,其他国主对陛下的忍让也好,讨好也罢,其根本只是在乎她身后的扎克什部,作为科尔萨布勒草原上统治领地最大,兵力最强的部落,谁得到了扎克什部就等于得到了整个科尔萨布勒草原,如今靖侍一死,扎克什部和圣女国最大的纽带已经断了,这也意味着各国会对咱们群起而攻之,陛下的江山怕是坐不稳了!”
“竹才卿真是大胆,如此背天逆道之话你也敢说,隔墙有耳,你不要命了!”韵君就差上前捂住知意的嘴了。
知意依旧从容不迫,似乎根本不惧此话传到远星的耳朵里,只见他起身,缓缓在殿中踱着步子,语气平淡冷静地说道:“帝后,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为了此番谈话我早就在贵和宫里暗中做了部署,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我们谈话的,要是陛下真的降罪于臣妃头上,那一定是帝后为了清正宫规,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你费尽心思和我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话,究竟是何目的?在民间时你可是对家国信心满满,在你口中的圣女国俨然是东洲第一,无人能敌,怎么今日却把家国贬得一无是处!”韵君到现在也不知道知意到底要干什么。
“从前在民间,说些鼓奋人心的话更容易引人注目,大部分百姓对家国的认知都是无敌不可侵犯的,所以说些他们想听的,他们便会真心追随我,可现在不同了,宫里没有从众之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所以我用以往的方式为人处世已经行不通了,在都是聪明人的堆儿里,只能说实话了。”知意倒是直接,说话也是不遮不掩。
韵君看着知意,说道:“竹才卿,真性情不适合在宫里,有些话不宜说出口,知道你虽处深宫但依然坐筹帷幄,年纪虽轻但学贯古今,此等才华确实是宫里其他后妃比不了的,只是不管你如何聪颖智慧,但总归要回到现实,现实就是你现在是陛下的后妃,既是后妃就该顺应后妃该做的事,否则就是藐视宫规礼法,轻则受罚,重则丧命,这不是危言耸听,竹才卿要好自为之!”
韵君经庄允一事之后不再轻易责罚后妃,事实上,韵君对知意的话也是有些赞同的,只是自己身为帝后,不能事事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心里一定要分寸,稍不注意就会遭小人妒忌陷害,对于知意,他也是点到为止,同时也不想让知意遭人算计。
“帝后,你既然说到既是后妃就该做后妃该做的事,那臣妃想请教帝后,后妃该做的事是何事?”知意问道。
韵君对知意的话大惑不解,但还是回答道:“作为后妃,不妒不攀,吃食装束理应戒奢从俭,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切勿为了一己私心去谋害别人,最重要的是,凡事当以陛下为主,以陛下为先。”
知意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帝后所说也正是臣妃所做,臣妃的确是出于为陛下考虑,所以才会和帝后说出那些所谓的大逆不道之语。若是换做旁人,臣妃是一个字都不会吐的。”
韵君一听才明白,知意高谈论阔说了半天,这才要说出重点,敢情之前说的话全是铺垫,话都赶到这儿了,韵君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完。
“臣妃知道,后宫妄自议政是大忌,可臣妃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考虑才不得不这样做,现在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除了帝后你就别无旁人了,你是陛下的心头爱,有些话你去说比旁人说要管用的多。”
“你能不要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