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司随着阿斯去往长勤殿,走到半路时他回头望了望端仪宫,此番离宫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想想当初的风光在此时是多么的讽刺,女帝薄情重利,他早该明白的道理,可因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糊涂了小半生。
到了长勤殿,远星和众后妃都在,玄司一人站在殿中,清冷孤傲,不卑不亢。
“玄司,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本王待你不好吗?除了帝后之位和子嗣,你要什么本王没给你?就算映贵侍和靖侍死于羌兵手下,本王也没想过要杀你来慰藉他二人的在天之灵,你还要本王对你如何?你说啊!”远星对玄司是又怜又恨,她指着玄司,骂着骂着就哽咽上了。
玄司倒是冷静,他缓缓地说道:“挑起两国战争的书信的确是从端仪宫出去的,可此信并非出自臣妃之手,是有人故意挑唆多福,先假传陛下要出兵羌国的旨意,后栽赃臣妃私通母国叛变,此人布下这个局只为扳倒臣妃,可能他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哼。”庄允侮笑道:“夕贵侍是羌国人,不管陛下对你多好,你的心也始终是向着羌国的,如果贵侍能坚定不移地忠心于陛下,那任谁挑唆也不会生了不安分的心思,事到如今,你就别白费心思把黑锅甩给别人背了。”
玄司转过身看向庄允,清冷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剑刺向庄允,他从未见过这么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害怕,他有意躲避玄司的目光,不自觉地咽了咽了口水以掩内心的慌乱。
“庄秀人说得没错,若是忠心稳如磐石,又怎可轻易让人撬动,所以庄秀人就盯在了多福身上,他是一个奴才,从小到大都是过着伺候别人的日子,能为羌国做事,得到羌王的赏识是他所认为的唯一出路,可他没什么见识,不然就凭你编出那么低下的理由他又怎会上当。”玄司幽幽的声音传到庄允的耳朵里却犹如炸雷,他本就贼人胆虚,几番下来他明显招架不住玄司了,所以他把目标对准远星。
“陛下,口说无凭,若让那小贩和多福当面对峙,便可水落石出。”庄允极力地让远星把小贩招上前来,因为这是他最有力的证据。
阿斯见状也上前说道:“陛下,奴才前往端仪宫拿人的时候,多福也的确说过此事和夕贵侍无关,他会将他所知所做全部告诉陛下,不如就让多福也上来,由陛下亲自审问。”
远星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望着玄司,那张倾世绝颜的面容曾是圣女国昌盛的象征,她给了他能给的所有荣耀,而现在,她便要亲手毁了这个象征,收回这份荣耀。
“传唤谁都没有意义了,证据确凿,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挽救不了了。”远星把那支玉钗扔在了玄司的脚边,“你自己看看,还有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玄司没有拾起那支玉钗,只是冷冷地看着,平静地说道:“这玉钗是陛下赏给臣妃的,后来臣妃又赏给多福,想必多福以钗为酬,犯下了如此荒唐不可饶恕的罪孽。”
“看着样子,夕贵侍是铁了心要牺牲掉自己的掌事大奴才了,不管什么事,通通赖在多福身上就行了,还真是主仆情深啊!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先不提多福是否受你指使去干通敌卖国的差事,陛下亲赏的东西你也敢随意赏给一个奴才,难道宫中之宝和陛下的心意就配落在一个奴才身上吗?”庄允抓住了玄司的话头,不依不饶地问责道。
心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为玄司辩解什么,可最终没有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这一向是他的行事作风。
知意只是听着,也保持了沉默。
韵君见玄司眼看被庄允逼到了绝境,岂能坐视不理,便出言相助道:“陛下,后妃们深得陛下恩泽,大到寝宫殿宇,小到绫罗绸缎,皆是出自陛下的赏赐,拿点儿东西赏给下人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一支玉钗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是啊陛下。”知意随后附和道:“帝后言之有理,别说宫里,就是皇城乃至整个圣女国都是受陛下庇佑,人都是陛下的了,一个小物件儿想必也不至于被庄秀人夸大至此,庄秀人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想让整个后宫都跟你学虐待下人不成?陛下以仁治国,帝后更是博爱天下,明主贤后的眼底下可不容暴虐之人!”
庄允不甘示弱,今日是他扳倒玄司的唯一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打压下去,只要他抓死了玄司叛国的罪名,就是韵君出手也奈何不了他。
“帝后和竹才卿言之凿凿,容不得臣妃反驳半句,不错,一支玉钗的确难成大事,可现在这支玉钗确实坐实了夕贵侍通敌叛国的证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