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玄司仙逝之后,韵君更是少言寡语,每天只是来往于满喜宫和往生殿之间,远星对他下了探限令,禁止他接近琬仪半步,二人的情分终究是随着玄司的离开而彻底决裂。
这一日,韵君同往常一样在往生殿为逝去的人抄经祈福,他跪在菩萨面前,十分虔诚,怀安和贵儿侍奉在两侧,他们也跪着,怀安研墨,贵儿则将抄好的经文焚化在功德盆中,看着经文随着火焰的升腾而变成灰烬,贵儿心中默念道:“佛菩萨保佑我主儿,让我主儿好生活着,让逝去的后妃们早日投胎做人。”
韵君则是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地抄写着经文,偶尔会喝一口水,一天也就吃些白粥,怀安和贵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韵君。”苏瑜站在韵君的背后,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韵君心耳一颤,他停下了手中的笔,并没有立刻转身,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菩萨的金身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怀安也停下了研磨的手,一脸吃惊地看着苏瑜,贵儿则是将手边的经文全部放到了功德盆中,看看能不能将阿拉罕和玄司在烧回来。
韵君缓缓转过身,他看着苏瑜,毫无生气的脸上终于又展现出了一丝生机,几年来他与苏瑜几乎是针锋相对,他恨苏瑜,恨扎克什部,可是在今日,他以为死去的苏瑜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是如此的开心,如此的感激佛菩萨慈悲。
贵儿见韵君向苏瑜走过去,他连忙上前拦住了韵君,小声嘱咐道:“主子,人鬼殊途,你虽想念靖侍,但你身子薄弱,有什么话还是站到这说吧,或者奴才可以给二位主子传话。”
“嘿!你这个奴才倒是忠心,你想没想过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还没死!”苏瑜对着贵儿的头轻轻的敲了一下。
贵儿嘿嘿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苏瑜看着眼前的韵君着实吓了一跳,这哪还是那个自带仙气的翩翩公子,这分明就是白骨外面裹着一张人皮,枯瘦苍白,仿佛一阵风都能给他吹倒。
“韵君,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女帝对你做了什么?!”苏瑜都不敢对韵君有大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他整个人弄散。
“七关道一战之后,朝内朝外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朝后宫也经历了一次巨大的变动,可怜玄司他……他……”韵君说到玄司几度哽咽,他有些绷不住了,当即泣不成声,将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发泄了出来。
虽然韵君没有把话说完,但苏瑜也大概猜出了玄司的结果。
苏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耐心地等待着韵君把所有的悲愤发泄完。过了好一会儿,韵君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他将苏瑜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苏瑜听完后也大为震惊,没想到短短数月竟发生了这么多大事,怪不得远星的精神状态是那么差,真难为一个女子身怀六甲还有经受这么多打击,此刻苏瑜竟有些心疼远星的遭遇,但仅仅是片刻心疼,很快他又暗自窃喜,阮唯山辞官卸任,相当于圣女国失去了最大的护国屏障,如此一来,破城难度大大降低。
“世子归来,想必是要东山再起,不然好不容易逃出这深宫,岂有回来之理!”韵君一语道破苏瑜内心的真实想法。
苏瑜也在纳罕,怎么现在后宫的人都这么直接了吗?自己意图谋权篡位的想法这么明显吗?怎么人人都看得出?他殊不知,不是他篡夺江山的意图明显,而是大家都对远星失去了信心,与其这样,倒不如有人替她坐这个江山,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苏瑜,所以大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韵君,我知道因为当初我出兵赤离,杀了你们母族百姓无数,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但今日不同于昨日,我此次回来,所作所为事关整个东洲,羌王阴险,周惜王残暴,若是他二人得了东洲,你觉得赤离会独善其身吗?还有……”
“我帮你。”韵君没等苏瑜说完就表明了态度,连苏瑜也没想到韵君会这么痛快,他还准备了很多说辞用来说服韵君,现在一看那些说辞用不上了。
“怀安、贵儿,你们二人站在门口候着,有人来要及时通报。”韵君将二人安排在门口把风,关上门之后,他到菩萨像面前又上了三柱香,口中自语着:“本不该将凡间琐事摆到庄严净地来说,可事关紧急,还望佛菩萨不要见怪。”
韵君上完香,回头对着苏瑜说道:“坐吧。”
二人席地而坐。
“现在的圣女国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你的归来无疑是给那女帝一颗宽心丸,如果阮总督再回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