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听七七说,人家同意了,问她娘同意不同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我们七七和阎家老二可真是天定的姻缘啊。”
马兰花哈哈笑起来。
来旺奶奶也笑。
“老婶子,你吃。”
马大娘笑着把碗端给来旺奶奶,按规矩,媒成了,媒人须当众喝掉碗里的糖茶,吃掉鸡蛋。象征着一种仪式感。这是西北农村七八十年代的规矩,表达了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对媒人的尊重,对婚姻的重视。
“吃,我吃。”
来旺奶奶笑着喝完茶,吃掉鸡蛋。
然后擦擦嘴,掀开大褂,拿出一个布包来,打开,从里面摸出一沓钱来。
“这是六十六块钱,兰花妹子,你收着。”
“快收下,这是阎家给的定钱。”
马大娘忙推了马兰花一下。
“哈哈,那我就替孩子收下了。”
马兰花笑地嘴都合不拢了,凉家一年也只不过收入百十块钱,刚才阎家老二的那个朋友,听说是县上的武装部长,给了108块钱,现在来旺奶奶又给了66块钱。抵得上家里一年的收入了。马兰花能不乐吗?
“十天后送押手。”
来旺奶奶笑地眼睛眯成一条缝。
“兰花妹子,事成了,两家合一家了。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老人都等着信呢。有啥要求,以后咱再提。我老婆子一手托两家,哪家也不会让他吃亏。”
来旺奶奶一行人要走,马兰花就送。
七七有心送送阎辰北,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不便去送。
只得站在门前,看着众人走远,才依依不舍回来。
”还傻站着干啥,不去做饭,想饿死谁?“
马兰花关了院门,冲七七吼了一嗓子。
婚事定下了,她心里也放松了些
“娘,做啥吃?”
七七底了头,走进锅屋。
现在,她还不能和马兰花撕破脸。
而且,她也不能改变太明显,不能让人看出来,她是重生的。
“吃龙肉,你憨,天天问做啥吃,能有啥吃?”
“爹啥时候回来?”
“我哪知道,腿长他身上,你操这闲心干啥,还不快去做饭。”
马兰花一听七七提她爹,心里就烦的很。
七七的爹,她马兰花的男人,凉得水。
一个老实头的男人,三间破屋,几分菜园,一头草驴,当年也敢撺掇着媒婆骗了自己,说什么家境殷实,才死了老婆,只有一个闺女。
她那时男人已死三年,拖着五岁的红果,日子过得甚是凄惶。
就信了媒婆那张嘴,嫁到了凉庄。
嫁来了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凉得水就是一个三棍子都打不出来一个---的老蔫。虽说会个木匠手艺挣点活动钱,可家里有一个三岁的闺女得要她伺候,更气人的是,凉得水还有一个九岁的傻儿子。这个事媒人可从没说过。
信了媒婆的嘴,一辈子跑弯腿。
马兰花气哪,不服啊,憋屈啊,这劲不使在他凉得水儿子、闺女身上,她还不得憋疯了。
马兰花有心再说七七两句,想想还得指着她定亲,给红果找工作,就忍了这口气。
又冲屋里喊,
“红果,收拾一下屋来。”
马兰花喊一声,让红果收拾客人喝的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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