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活不成了。
尽管不是医生,但是景昭还是有了定论。
身材至少在一米八以上的男子入手,体重却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那凹陷下去的胸口,依稀可以看见里面已经碎裂的脏器。
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男子睁开已经充血的眼睛,朝着景昭的方向费力的举起那只还能活动的手臂,沾满鲜血的手掌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摊开,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块铭刻着干戈图样的令牌。
他似乎是将景昭当成了同族。
“仙舟……翾翔……”
他的眼睛绽放出最后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景昭,等待着景昭的回应。
虽然冥冥之中景昭能够感受到一股熟悉感,可是景昭从来都不知道这艘星舰来自何方,更不要说去回应这句像是口号一样的遗言。
所以,景昭伸出手握住男子筋骨寸断的手掌,那双金灿的双眼反射着那缕光芒,使之变得更加辉煌。
“仙舟,翾翔。”
景昭握着那双尚有余温的手掌,注视着那道光芒逐渐暗淡直至熄灭,轻声地默念出了这句话。
一股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悸动在景昭心底产生,很微弱,却也很清晰。
云骑……常胜。
“快,这边,我亲眼看见将军坠下来的时候,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鸟人带到了这里!”
“鸟人,可别是造翼者那群孽畜,我们快些过去,一定不能让将军被这些小人挟持!”
不远处,焦急的讨论声在甲胄碰撞的清脆音下显得分外清晰。
景昭抬起头,将男子的身体放在地上。
一队人人带伤的军人从拐角处快步跑出来,在看到景昭和躺在地上的男子后纷纷停下脚步,整理着身上残破的甲胄,慢慢的围了上来。
“他死了,抱歉,我能做的只能是不让他的遗体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景昭将男子的双眼合上,站起身来将手放在胸口进行默哀。
“将军……”
那队军人的神情也非常的悲伤,不过反应并不算激烈,看来是赶过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即便是这样,那深一道浅一道的伤口没能逼出来的眼泪,却在这一刻,在这些军人发红的眼眶里打转。
“小兄弟,谢谢你。”
短暂的默哀过后,一个领头的军人走到景昭面前,他同样也将景昭当成了同族。
因为那副面孔,实在是太像了。
“这里危险,丰饶孽物马上就要杀过来了,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那里有一支准备掩护平民突围的部队,你去哪里,总归是能有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景昭沉默没有说话。
那名军人以为景昭是太过悲伤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念想,于是接着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小兄弟,不要放弃,要勇敢的活下去啊,这一次我们苍城仙舟是栽在了孽物的手里,但你们这些年轻人,哪怕只要有一个人能活着逃出去,那么苍城就不会亡,这份血海深仇,就总有雪恨的时候,孩子,勇敢些,帝弓的光矢总有落在丰饶孽物头上的一天,倘若苍城的幸存者能有幸见到,那我们全体苍城云骑军,就算是都交代在这里,也死而无憾了。”
景昭点了点头,平淡却坚定的说道:“是要活下去,要不择手段的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抗争才不会结束,压迫者才无法随心所欲的从我们的身上剥削。”
“小兄弟,你能这样想也好,快点逃命去吧,后面的孽物,自有我们挡下。”
军人拍了拍景昭的肩膀,随后转过身,跟着他那些早已做好准备战友们向着星舰的前方跑去,在那里,狰狞如同巨兽的战舰在昏暗的天空中盘旋,嘲讽着羊群将死的可悲命运。
可是有些时候,绵羊,也会露出獠牙,更何况,他们从来都不是羊,而是狼。
景昭抬起头,看向后面越来越近的深渊巨口,其内部翻涌着的熔岩散发着明亮的红光,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妖艳的血红色。
“你的子民正在经受生死存亡的压迫,倘若你能看得到的话,就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景昭拿出手里的令牌,其上的干戈铭文正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景昭将令牌攥在手里,感受着其中的锋芒,随后扇动银翼,向着活化行星的方向飞去。
沿途,景昭唤出弑神者的狙击枪,狙杀着那些趁乱混进来屠杀平民的丰饶孽物,随后指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