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了大夫。”沈姳一顿,小声问大夫,“您贵姓啊?”
老大夫一窒,是真的很无语:“免贵姓金。”
沈姳尴尬一笑,又冲众人道:“城中顶顶有名的金大夫给诸位看个诊,嗯,就是治病。”
说着就取过温言手中的医箱,径直到了土地像前的香案边,将早已成了摆设的香炉移到一旁,在医箱中取出笔墨,铺上纸。转头又见庙内根本就没有一把正经的椅子。
沈姳略沉思片刻,凭一己之力将香案再往土地像前拉了拉,指着土地像下的石台,示意金大夫坐。
金大夫被沈姳一番骚操作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他哆嗦着手,指着沈姳道:“胡闹胡闹,真是胡闹。”
古人对神明的敬畏之心,沈姳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她见金大夫果真气得狠了,赶紧推了推温言,小声道:“赶紧去寻把椅子来。”
金大夫一把年纪了,可不能气出个好歹来。
她一边安抚金大夫,一边组织众人排队有序候着。
“金大夫莫要再生气,咱们行善事,土地爷如何会怪罪。”她跟金大夫解释,说着,又招手冲周周唤道,“周周来,你告诉金大夫,姐姐是谁派来的。”
“姐姐是土地公公派来帮我们的。”周周脆生生道。
这话本就只能骗骗小孩儿,金大夫哪里会信,见沈姳如此插科打挥,也只是点了点她,终究缓了面色。
温言回来得很快,金大夫一一为排队的流民看了诊,身体无甚妨碍的并未开方,有些小毛病的,开了方子,让他们自己拿着。能走动的人看完,便是几个已经无法起身的年老体虚者。
沈姳在一旁看着,竟有十人已经无法走动了,其中便有周周的那位许爷爷。
金大夫到那几个老人身边,蹲在地上问诊,颇有些费力。
这几人的方子,金大夫开得没有之前快。待到都看完后,他示意沈姳到外头说话。
不能让人听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这几人已是强弩之末,只怕撑不过几日了。”金大夫抚着胡须,摇头叹气。
沈姳沉默着,那几人年岁大,估摸着在流亡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便是沈姳,也能看出,病情重得很。
“开了方子,好歹有个念想。”沈姳郑重道,“今日多谢金大夫,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