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爸爸有本地户口。
很快地,白琼跟妈妈也入了新爸爸的户口本,成了城里人,正式安定下来。
白琼原名陈琼,入新爸爸户口本时,她才改的姓。
新爸爸待她不好不坏,不怎么管她。
自从白琼八岁时,妈妈给继父生了一个儿子之后,连妈妈也不太管她了。
弟弟是家里的宝贝疙瘩,继父将他奉若掌珠,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养得他小小年纪,一堆的毛病,见到白琼,甚至都不会喊一声“姐”。
在这样的原生家庭长大,白琼自小便内向少言。她不善于沟通,不善于交际,不知道如何跟同学处好关系。
她原本以为,一个人也挺好。
直到以秦珊珊为首的一群人出现,她才知道,独行侠是最可能成为她们的目标。
而白琼,顺理成章成了这个目标。
那时起,白琼的床铺莫名其妙出现一滩水迹是家常便饭,上课时校服经常被后桌用水笔涂鸦。
她本就是懦弱的性子,从一开始的忍气吞声,到后来的欲反抗而不能。
教室里,以秦珊珊为首的几个女生常聚在一起,指着她窃窃私语。那时的她只是一味的忍,叫自己视而不见就行了,却不想她们得寸进尺,开始传起她的黄谣。
“我不知道,是那次考试我没告诉她答案,还是因为我是外地人,父母从不来学校。”白琼到了如今这个穷途末路的局面,仍是不解自己为何会成为霸凌的对象。
即便她原是想着今夜结束自己的生命,遇到一个愿意听她倾诉的人,她仍然想问一声“为什么”。
“霸凌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沈姳看着她在黑夜里仍灼热的目光,“谁霸凌,谁有错。”
而且严格说起来,白琼并不是“外地人”,她算个妥妥的“本地人”。
白琼有错吗?
她或许错在“不合群”,但这并不是霸凌的理由。
然而,往往在加害者都毫无表示的时候,受害者们反而都要自省起来。
我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们如此对我?
还是因为我不够好?
我是不是应该再外向一点,跟同学们相处得更好一些?
不,不是的。
再完美的人,在有心人眼里也都是瑕疵。
内向,可以是“不合群”。
不爱被开玩笑,可以是“小心眼”,也可以是“真敏感”。
在视线之内的咫尺,伤害甚至可以被伪装成“打闹”。
收取保护费,更可以是“朋友间的照顾”,是“互相帮忙”。
跟老师求助,那是“打小报告”,是“玩不起”。
他们更不怕报警。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未成年人,法律都管不到他们身上。《未成年人保护法》是他们为所欲为的护身符。
“不用担心,以后我罩着你。”沈姳豪爽地拍着她纤薄的肩膀,“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开始,你就不是那个‘不合群’的白琼了。”
她指了指自己,接着说:“你跟我一群。”
白琼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旋即又立马消失:“她们会连你一起欺负的。”
“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沈姳笑着说。
她的自信与宽慰,让白琼放下了心。她怔怔地看着沈姳,良久,才将心中的一句话问出了口:“你是天使吗?”
“不是。”
沈姳当即否定道,“那是西方的玩意儿,我可是本土的。”
本土的神明扬起她高傲的面庞,仿佛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这一刻,白琼松懈了全部心神,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孩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就是想相信她一次。就这么一次,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考虑到白琼的室友中,也有两个霸凌团成员,沈姳最终还是把她带到学校附近的酒店,两人各要了一间大床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扒皮幺,出来兑现承诺了。】沈姳敷着面膜,心中对系统喊话。
【宿主有什么要求?】
【我想在这个位面有个正经身份,到白琼的学校上学。】沈姳边抚平面膜的褶皱,边想着。
【可以。】
【你说,以我二十八岁高龄去上高中,是不是得变年轻几岁才说得通?】沈姳眼睛骨碌碌直转,算盘打得噼啪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