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喝上了?我个活爹啊!”
端木文翰接到酒庄经理的电话,急匆匆赶到酒庄。
傅磊比他先到,一脸无奈加心疼的表情。
啥事能让傅磊心疼?端木文翰看过去,瞬间懂了他心疼的点。
如果说买醉的谢聿辞像只发酒疯的狗,那他现在,就是只被人遗弃,无家可归的可怜狗。
能哭能说话至少他还有宣泄的口子,可他这次就一个人静静地喝,喝完不说话也不闹,没有表情地发呆,发完呆继续喝。
最夸张的是,他喝的是酒庄里最贵的酒,就那么一杯接一杯,不是品酒,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喝。
经理在旁边看着,闻着空气中金钱挥发的酒香,心痛捂胸。
没人敢上前拦。
这种哀伤的情绪氛围,好像说什么都多余,也伤人。
端木文翰小声问傅磊:“今天这触发点是什么?又是因为程笙?”
傅磊:“他们今天拿离婚证了。”
端木文翰无法理解:“离婚不是早就说好的吗,聿哥他还没接受现实?”
“接受了就不是这鬼样子了。”
端木文翰自我安慰:“可能也是我们小题大做了,结束一段婚姻,多多少少心里不舒服,想喝点也正常。”
傅磊没说话。
就这么陪着他,看他的“喝点”,到底是多少点。
下午的时候,谢聿辞好像醉了,趴在桌上不喝了。
开始一个人静静地流眼泪。
“好一幅美男落泪图。”端木文翰评价。
傅磊看了眼谢聿辞,这话平常端木文翰要敢说,聿哥指定把他踹出去,可今天,他无动于衷,像听不到似的,眼神发空地盯着墙,不知道在盯什么。
边盯,又一滴泪从眼尾滑了下去,滑进鬓边。
嗯,确实是美男落泪。
傅磊觉得端木文的描述很精准。
“聿哥,想睡就睡一会儿,我有难过的事一般睡一觉就没事了。”端木文翰出声劝。
谢聿辞没动,也没说话。
像有个自我结界一样,看不见别的事也听不见他们说话。
两人只能这么陪着,陪到天色擦黑。
端木文翰动了动坐麻的屁股,出馊主意:“不然我们两个把聿哥敲晕,让他强行睡一觉,睡醒应该就没事了。”
“聿哥睡醒有没有事我不知道,”傅磊说,“但我们两个肯定有事。”
端木文翰愁眉苦脸:“那也不能看聿哥这么一直……”
“你们走吧,我没事。”谢聿辞突然开口,嗓音哑得像在砂纸上磨过一般。
端木文翰眼带担忧:“聿哥,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走。”
谢聿辞坐起来,强挤出一抹笑:“怎么,我难道会为了个女人死不成。”
这句倒有几分谢聿辞平常的样子,端木文翰和傅磊对视一眼,傅磊起身:“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端木文翰还想说什么,被傅磊强行拉走了。
走到外面,端木文翰说:“你真放心啊,聿哥那鬼样子比打入冷宫的妃子还要惨,感觉给他一条白绫,他能马上吊房梁死了。”
“你想多了,聿哥死也不会一个人死。”傅磊说,“他上吊前会把我们两个吊了,免得黄泉路上无聊。”
端木文翰加快脚步:“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的车停在一起,上车前,傅磊还是不放心说了句:“不然给谢老爷子打个电话,老爷子应该能劝住。”
端木文翰觉得这个提议好,聿哥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吊自己爷爷。
“好,我给老爷子打电话。”
-
酒庄经理让厨房做了几道菜过来。
“谢总,这是厨师刚做出来的菜,您吃点吧。”
多吃菜,少喝酒,这酒贵得他心疼啊。
谢聿辞靠着沙发阖眼,摆了摆手。
经理退下去了。
不多时,对面忽然响起砸吧嘴的声音,听上去吃得津津有味。
谢聿辞缓缓睁眼。
谢老爷子悠哉坐在他对面,满满一碗白米饭上都是菜,还在往碗里夹呢。
胃口简直不要太好。
谢聿辞看着,忽然开口:“爷爷,我和程笙离婚了。”
老爷子哐哐炫饭:“知道,爷爷特意过来吃离婚宴,不过你这宴席有点寒酸,将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