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程笙不自然别开视线。
自以为淡忘,可提到,心里那块被踩得死死的土还是会松动。
谢聿辞自嘲笑了下。
他拉开椅子坐下,上上下下打量她,凉凉吐出四个字:“你个渣女。”
程笙莫名其妙:“我渣什么了?”
“不喜欢我还和我上床,渣我感情就算了,还渣我的身体。”
程笙被他的言论惊到:“渣你身体?讲讲道理好不好,这事不是双方的?难道我还能强迫你?”
谢聿辞目光落在她一张一合的软唇上:“没强迫,但你勾引我。”
原来人尤其无语的时候不止会笑一下,而是笑两下。
“行行行,我勾引你行了吧。”程笙翻身到另一边,懒得跟他理论,“幼稚。”
谢幼稚不甘心她这么轻飘飘把话题掠过去,起身绕到床那边:“渣女,你渣了我,难道不要对我负责?”
“神经。”
程笙索性把被子拉高盖住头。
谢聿辞俯身把被子扯开:“不要逃避问题,你说,怎么负责。”
程笙被迫对上他深黑的眸子,那里面装着让她看不懂的情愫,她不想去猜,干脆摆烂:“你都说我是渣女了,你见过哪个渣女负责的?别扒拉我被子,我困了,我要睡觉。”
谢聿辞松了手,给她掖好被子。
病房温度适宜,安静催眠。
程笙很快睡了,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阖下,呼吸均匀绵长。
谢聿辞坐在床边,托腮看着她。
一眨不眨,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着看着,他忽然抬手戳了下她的脸蛋,软乎乎的。
她没反应,睡的挺沉,他又点了下她的鼻尖。
许是觉得好玩,又幼稚地扫下她的睫毛。
睫毛像羽毛,轻轻的柔柔的,触感自指尖传到心脏,如一片羽毛扫过,痒得心尖跟着颤了下。
怎么这么好看呢,每个地方都长在他审美点上。
谢聿辞收回手,忽然轻轻叫了声:“程笙。”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自然没反应。
谢聿辞也没指望她会醒来,自顾自地说:“渣都渣了,就再渣一次呗,我又不介意。”
说完他觉得自己真挺贱的,她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他还放不下。
他往后靠,靠在椅背上,沉沉叹了口气。
说不伤心是假的,这世界很多东西都能用金钱解决,可唯独感情,是再多钱都买不来的。
两年时间,两人耳鬓厮磨情动缠绵了那么多次,她真的没睡出一点感情。
以前他看那种桃色新闻,心里十分不耻那种试图用身体绑住别人感情的人。
可如今,他竟然觉得,只要程笙愿意要他,哪怕只是看中他的身体和技术,好像也可以接受。
从小矜贵傲娇不可一世的谢大少爷,为情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也是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败了。
败给程笙,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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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笙睡了个美美的午觉,醒来的时候谢聿辞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个大保温盒。
“那是什么?”她问。
谢聿辞把保温盒放到桌上,一层层打开,摆满半个桌子,各种诱人香味飘来。
“虽然在医院,但年夜饭还是不能马虎。”谢聿辞抬眼,还有点怀恨在心,“快洗手吃饭,渣女。”
渣女就渣女,程笙无所谓踩进拖鞋,洗完手坐到桌边。
看着不像外面打包的饭菜,是家常菜。
谢聿辞把筷子给她:“爷爷特意让清园的厨师做的。本来他要去铭湖天地看你,我拦下了,为这个老爷子还把我骂了一顿,说因为我让他跟亲孙女都生了嫌隙。”
“我冤不冤。”
程笙戳了下米饭:“我是很久没去清园看爷爷了,他怪我了吧。”
“不至于怪你,心疼倒是真的。”谢聿辞把鱼肉的刺挑干净,放进她碗里,“老爷子是真心疼你,我们离婚,他私下不知道骂了我多少次。”
程笙心里内疚:“我怀孕的事瞒着爷爷,以后他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老爷子又不是当事人,他伤心能伤心到哪去。”谢聿辞说,“你怎么不想着我会伤心?”
程笙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吃饭吧。”
谢聿辞气笑:“渣女。”